原来未上山之前、试仙缘以先,齐观宇就抱着雄心壮志,要在修真界大展手脚,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却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同父异母的庶出哥哥资质出众,把自己狠狠甩到后面,成为新弟子之中最为瞩目的一个。这也就罢了,眼下这个小丫头,还是自己家里的丫鬟,现在居然有了个不凡的爷爷。这叫他情何以堪?!
齐观宇听得幽云说自己傻,顿时懑恨不已,咬着牙瞪着桌脚一声不哼,却也不说要走。
幽云本想故意气走这个看起来容易动怒的小子,却没想到齐观宇死赖着不走,正要再说些话来挤兑他,却见他神色一缓,笑了起来。
“以前在家里听说师妹是个孤儿,一直在镇上行乞度日,为了生计卖身为奴,我心里就极为不忍。今日见你得以与亲人相认,我真替你高兴。”
齐观宇的话引来幽云一阵诧异,真是没想到这个面相桀骜不驯的少年,竟也可以能屈能伸。他顿时来了些兴趣,也不发话,任他继续说下去。
齐观宇没有理会幽云的目光,又道:“你走得匆忙,你的卖身契可能还留在咱们家中,不过也不要太担心,等我回到家里,我一定让爹将那份卖身契销掉的。”
元照莲有些好笑,卖身契什么的她一点也不在乎,他这么说,无非是要提醒自己,她曾经受过他家的恩惠,现在要离开他家,也是因为他的恩典罢了。如今自己得了好,也不要忘了带挈他。不过这一份提醒,也未免太着痕迹了,毕竟还是少年么。
“那师妹就先多谢师兄了。”
“呵呵,不客气。”
幽云则在一旁讥讽道:“果然是个傻的,与其说这么多,还不如早些滚蛋,让我们祖孙俩好好聚聚。”
齐观宇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但很快又撑起了笑脸,还算从容的向幽云告辞离去。
齐观宇一走,幽云便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张小杌子放到自己身边,拍了拍它,对元照莲笑道:“好久没和人这么说话了,你不是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过来这里坐,我跟你讲一讲。”
元照莲没有立即过去,而是指了指耷拉着脑袋趴在桌上的小黑狐,问:“前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只小狐的叫声应该对修士极具攻击性吧。它方才叫得这么大声,此时此刻恐怕已经惊动了外面。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幽云赞赏地道:“没错,不过这不是什么小狐,这是灵兽惊蛰,它的叫声能让修士灵力紊乱,修为越高之辈,效果更为明显。当然了,小蛰现在只是幼兽,它的叫声只能对结丹期以下的修士有效。所以说,现在门内的人除了寥寥几个结丹期修士外,说不定都在疗伤,谁还有闲工夫理会咱们。”
“别的事有我,你不用理会。”幽云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爷爷?”
元照莲这才走过去坐下,一脸惊讶地道:“爷爷?可是您跟齐师兄说的不是借口吗?”
幽云笑了笑,认真地低头望着她,“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说笑。”
“可是,我不明白。”
“我这不是正要对你解释吗?”
元照莲心中揣摩了一阵,不得要领,只好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好,爷爷,您请讲吧。”
幽云点点头,徐徐道来:“其实这水月宗,起初不是门派,而是一个修真家族,相传祖宗是一名上古仙人,血脉流传至今年历已不可数。在数万年前,家族演变发展,人员逐渐分散而居,现在的水月宗就是当时创立的,开派祖师婆婆是这个修真家族的直系子孙。”
元照莲问:“这个和您要讲的事有很大关系吗?”
幽云微笑道:“我和你,就是祖师婆婆的直系血脉。”
她闻言,不禁想起了自己这具肉身的悲惨一生,从被遗弃到死于破庙,完完全全无法想象,她明明就是水月宗祖师的直系后代,却在这个门派的山脚下默默无闻地了结一生。
“老实说,我有太多的疑问了,却不知道从何问起。我现在只想问一句,我的父母是谁?为什么要把我丢弃在山脚下任我自生自灭,而不是带回门内抚养。”
幽云自嘲一笑,指了指自己道:“你看我就知道了。”
元照莲不解地看向他,想了一阵,猛然醒悟了过来,冲口道:“您和我一样,是化灵之体——”
幽云点头:“水月宗直系血脉有一个极其古怪的诅咒,化灵之体几乎隔代就会出现一名。到了我这一代,直系的势力因此而被极大的削弱,加之外姓修士的逐渐强势,水月宗开始内斗不断。祖师的血脉一再受到迫害,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忍气吞声,到了最后,直系血脉不得不撤去掌门世袭的门规,将宝座拱手让于外姓人,以保存最后的一点血脉,而我也被迫成了弃徒。”
“你的父母,可能是流落在外的族人,至于他们为何要抛弃你,我就不知了。你也不用太过介怀,血浓于水,相信他们抛弃你也是迫不得已。我也算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不太讲究的话,你叫我一声爷爷总也没错。”
元照莲不理会幽云的套近乎,她可不怎么相信这些鬼话,在脑中一遍遍地将幽云的话回放,果然被她捕捉到了一个破绽。
“您说化灵之体是诅咒,那为何您却能借助化灵之力,达到修炼的效果呢?如果孙儿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您的确是这样说的,您说——‘只要化灵之力积蓄够了,就可以进阶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