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九年五月十三日,晴
这两天都吃不饱,好在孩子他妈经常偷偷的给我送点吃的。
可是我知道他们在外面也吃不饱。
听说局里领导班子的其他同志也被打到了。
我的心中很不好受。
我们肩负着保护人民财产的责任,可是现在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我真是有些不明白。
外面闹得很凶,我又经历了一天的批斗。
好在昨天没有武斗,今天也没那么难受。
早上的时候,一个红卫兵小将突然来找我。
他们的客气,让我很是诧异,说是出了案子,要我去勘察现场。
我只好莫名其妙的跟着去了。
他们文攻武卫的弄死了多少人。
怎么会还会在意案件的现场。
不过我到了现场才知道,因为死的人不简单。
而且死法也不简单。
死的人是市革委会主任林东方。
这个人我是认识的。
不过没有什么交情,也算是见过几次面。
死法确是很奇怪。
他竟然被人开了膛。
他的房间有二十几平方,不过摆设很简单。
只有一张床,一个五斗橱,和两个单人沙发一把椅子。
房间内几乎一览无余。
林东方就躺在床上。
肚子中间被剖开了。
刀口从颈部开始一直到下腹部。
长长的刀口,让死者的整个腹腔都敞开了。
那些带着我去的红卫兵小将们,都吐了。
我仔细的检查过伤口,那刀口异常的笔直,恐怕一个多年的外科大夫,在画了线的情况下,也不能拉的那么直。
里面的内脏都在可是颜色有点浅,已经基本没有了血色,似乎被人清洗过。
里面的内脏可以取出来,已经和身体剥离了。
所以我更加确信内脏是有人清洗过的。
可是房间之内并没有血迹。
而且门窗都是从里面划上的。
门窗没有破坏痕迹。
这让我感到很是费解。
现场倒是很像是自杀的现场,可是死者的死法说明他是不可能自杀的。
又或者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可是要做到这一点,一样的不容易,至少我现在看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手法。
而且这样的杀人方法,也很奇怪,似乎不只是简单地要人命,还要遵循某种仪式,或者有着某种象征。
看着林东方的尸体,我也挺不舒服。
虽然我对这个人不是很赞成,可是这样的死法,真的很惨。
可是他的两眼睁着,脸上分明带着笑意。
我想至少应该是他在死之前没有感受到痛苦。
甚至可能是开心的。
也许,也许是受到某种药物的作用?
我到现场之后,就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
这种味道我之前没有闻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不香,不臭,也不难闻。
就是很奇怪。
很难形容。
我曾经在屋子寻找这个味道的来源。
可是没有找到。
我翻动了林东方留下的东西,都是一些革命文件。
并没有什么他别的东西。
他也不是本地人,家属并不在这里。
至于社会关系,现在根本无法调查。
不过我想恨他的人会不少吧。
我看这些红卫兵不过是走过场,我是写了一个现场勘验报告。
就有把我送了回来。
一起被关起来的同志们也知道了这件事请,都对这个案件很感兴趣。
只是可惜都不能出去。
不能去侦查这个案子。
一九六九年五月十四日,多云
今天的待遇明显有了好转,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吃饱是没有问题了,那些红卫兵小将也对我们客气很多。
而且今天没有批斗会。
这让我们都感到轻松不少。
上午的时候,还可以和老同志们聊聊。
大家又聊起昨天的案情,因为只有我一个到过现场,所以大家都在问我是怎么感觉的。
说实话,我觉得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案件。
因为昨晚上我也想了很久,竟然没有一点的头绪。
仅仅是杀人方法,就让人很想不通。
对于的现场描述,几个同志都惊讶不已。
他们也都是老刑警了。
这样的现场,要不是我亲自勘验,亲自向他们描述,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我也一直在想,不过最后的结论竟然让我自己都感到惊讶,那就是这不是人做的。
因为除此之外,我真的找不到任何解释。
可是这种事情是不能乱说的。
在我们接触的案子中,也有很多的不可思议的,也有破不了的。
我们称之为悬案。
至少现在这个案子,我们也可以暂时称之为悬案。
中午的时候,竟然允许我们见家属。
这实在是好消息。
妻子带着三个孩子来看我。
她瘦了,我想我不在家的这一段,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可是她满脸都是笑容,看来是不想让我担心。
我也装出没什么事的样子,让她也不用担心。
不过孩子们更加懂事了。
这是让我欣慰的一件事。
尤其是老大,已经是个男子汉了。
有他在家,我放心不少。
他们竟然也向我询问林东方的事情。
看来事情传的是沸沸扬扬,我没有和他们说太多,因为传闻中,已经是添油加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