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幸好你来了,否则,今日我们可酿下大祸了。”
拍着胸口,程曦一脸的后怕。
方才的情景,她们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陆樱歪倒的位置,正好是一个梅花桩,若是程东杰没出现,陆樱一头砸在那梅花桩上,怕就要血溅当场了。
程敏白着一张脸,拉扯着兄长的袖子低声讨饶,“二哥,我错了,都是我的主意,你别跟娘说,好不好?”
“是我出的主意,二哥,你如果非要跟娘说,也等到陆小姐走了再说,免得娘要打我们的手板子,被陆小姐瞧见了笑话。”
程曦补了一句。
十五岁的程东杰,比程曦和陆樱高了一个头,一身藏蓝色的锦袍,显得他身姿如松。
身上有西陵将军程四海的伟岸,又有其母程沈氏的淡泊,眼神明亮笑容灿烂,便是不笑的时候,脸上也透着些许温和的谦逊,让人一眼看去好感顿生。
程东杰的眼睛看看陆樱,再看看程曦程敏,颇有些无奈的叹道:“敢情你们都是好的,带着客人来玩,就我是那个恶人,救了人没落个好不说,还成了背后告状的小人?”
听他这么说,熟知兄长个性的程敏当即乖觉的挽住了他的胳膊,“就知道二哥最好了。二哥,我下不为例,以后家里来客人,再也不带着来玩梅花桩了,可好?”
程东杰一脸好笑的看着她,“下不为例?你倒是想有下回呢,可你倒是说说看,还有哪家的小姐敢接了你们的帖子来咱们家做客?”
说着,程东杰一本正经的掰着指头数了起来,“头一回,是吴大学士家的两位小姐,人家笑是笑着的,出了门就嫌你们没规矩,再也不肯来了。第二回是隔壁孙将军家的小姐,你以为人跟你们一样的性子,结果呢,人家也只爱吟诗作词做针线,到梅花庄瞅了一眼就告辞了。”
“第三回,中山候家的小姐,倒是个活泼爱玩的,可结果呢?磕破了头,哭天抢地的,眼都肿了。第四回……”
话没说完,就瞧见自家妹妹一个羞窘的面如红布,一个委屈的包了两包眼泪,程东杰再也说不下去了。
瞟了一眼陆樱,程东杰郑重作揖,“陆六小姐,我替两位妹妹给你赔不是了,你别怨她们,可好?”
陆樱笑着摇头,“两位小姐坦率真诚,我喜欢她们还来不及,哪里又会怨她们?”
“真的?”
程敏挂着眼泪,一脸惊喜的问陆樱。
见陆樱点头,程敏吸吸鼻子,将泪水压下去,有恃无恐的冲程东杰扬了扬下巴,“看吧?我就知道陆姐姐不会怪我们的,要你多事?”
被倒打一耙,程东杰也不生气,无奈的摇着头,摸了摸程敏的头,“好好好,是我多事,好了吧?快去正屋吧,娘准备了点心等着你们去吃呢。”
程敏摸了摸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不知道娘准备了什么点心,昨日的荷叶绿豆糕有点淡了,前日的那道脆皮红豆角倒是极合我的胃口,可惜娘不让我多吃。”
径自嘀咕完,程敏讨好的牵起了陆樱的手,“陆姐姐,我娘做的点心可好吃了,一会儿,我把我的那份分你一半。”
说罢,程敏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期盼的看着陆樱。
陆樱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点头,“你放心,我绝不跟程夫人说起方才的事。”
眯着眼睛笑的得意,程敏还不忘冲程曦和程东杰飞去一眼,那狡黠的小眼神儿,看着好笑极了。
到了正屋,程东杰跟母亲打了声招呼,便转身走了。
目光从儿子心虚的背影上一掠而过,程沈氏转过身,笑盈盈的招呼着陆樱吃点心。
聊着天,话题不一会儿就扯到了墨园上。
提起秦夫子,程沈氏话语中多有怜惜,不禁多嘱咐了陆樱几句,“秦夫子性子冷漠,其实人是顶好的,既然你现如今跟着她学制香,在一起的时候便多寻她说说话,要不然,她那个人,总有一天要把自己冻成冰坨坨了。”
程沈氏的形容虽然夸张,倒也贴切。
授课之余,秦夫子的话少的可以算是惜字如金了,这样的人,心事都憋闷在心里,长此以往,并不是长寿之兆。
若不是真正关心的人,是不会这样说的。
陆樱郑重点头,“我会的。”
适可而止,过犹不及,聪明人都是点到为止,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关注,程沈氏见陆樱点头,便笑着又跟她说起了点心。
等陆樱吃饱喝足提出要告辞的时候,程曦倒还好,程敏已经一副恋恋不舍欲哭无泪的模样了。
“陆姐姐,那你过几日还来玩好不好?若是你家嫡母或是祖母不许你来,我让我娘去跟她们说,好不好?”
这一两年间,前来将军府做客的小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往往来了一回就再也没有后文了。
有笑着出门下回委婉拒绝的,有哭着要走誓言再也不来的,还有红白青着一张脸唯恐避之不及的,仿若西陵将军府里有恶鬼缠身似的。
天下的父母,大抵都是觉得自家的孩子最好,更何况,本就不是自家孩子的错,程四海和程沈氏虽满腹无奈,却也不想强压着两个女儿率真活泼的天性,让她们变成上京城里那贤良温淑的像带着层面具的小姐。
至于婚嫁,哈,我程四海的女儿,将来嫁的人,怎么也要出门能带兵进门能端茶,岂能让我女儿委曲求全?
想法是美好的,更何况,这样的男儿虽少,可不是没有,看看枕边人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