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娟儿姑娘在窗外不停的晃动,似是很着急的样子。赵天放下茶杯,趁着青岚不注意悄悄的溜出来,问娟儿:“何事?”
娟儿将赵天拽到一边儿,悄声道:“秦小姐叫我前来找你有重要的事情,好像是他哥哥在兴城被当做嫌犯给扣押起来,都两天了!”
这几日满虏兵临城下,兴城为防有奸细混进城来,****虎下令全城戒严,严加盘查非蓟州的陌生人,有嫌疑者一律羁押扣留,即使是个外地来的乞丐,也得先挺过风头关几天再说。秦文征是悄悄前来探妹,党争缘故不能表白身份,前两日进城时恰逢满虏寇关,由于说不明身份,被当做可嫌疑对象与众多外来者一起被“请”进了县大牢暂住。秦文征在天津通判府陈至善手下挂职,出行时间有限,行贿牢头得以送信给秦文静。秦文征身上虽然打着太子党标签和永平府这边儿不是一系,但绝对不会和满虏尿到一个壶里去这是明摆着的事实,秦文静在兴城人生地不熟,这事只能求助娟儿。
娟儿姑娘的内心其实也是矛盾的,站在家主的角度上看,不仅了解赵天对秦小姐的感情,也看得出赵天对郡主的喜爱,青岚是正室,而秦文静却不能见光。与秦文静主仆二人这两月余的交往,娟儿已经和她们产生了深厚的友谊,思前想后的熟虑后,这事儿娟儿只能被迫找赵天。
赵天皱着眉,心里寻思,秦文征来兴城是件意外的事情,定是为了见秦文静而来,这事儿不能外扬。随即,赵天便紧急找到****虎,秘密的将秦文征带到秦文静的住处相见。
赵天上一次与秦文征见面还是在京城,造化弄人,事情弄到这个地步二人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可谈。秦文征是来探望妹妹的,做为东主,赵天怎么也得打个铆再走才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政事上,二人已经没有了共同的话语,说私事,赵天又有些尴尬,只能是挂着点儿钩的扯闲篇,“秦兄,家父家母在山东可好?”
此刻的秦文征没有想与赵天起争执的心思,既然赵天还能和自己称兄道弟,自己便也带着些旧情的语气回道:“多些赵兄惦念,家父家母一切安好,得知舍妹的消息后特令我悄悄前来探望,知道了舍妹这边的情况后家里也会更放心些!”
赵天装作愣道:“怎么,秦兄来兴城还需悄悄摸摸?你是怪老弟不会欢迎吗?”
秦文征嘴角略向上一撇:“赵兄为舍妹做了一个大手笔,家父家母怎敢让外公知晓?我若光明正大前来,焉能蒙过按察使司?”
赵天想了想也对,这事儿让秦文静的外公白晨春知道那还了得!
做主将秦文静远嫁山西的就是白晨春,与楚相坚定站在一起的还是白晨春,这个时候的白晨春为了政治利益哪里还会想着家族晚辈?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在白晨春眼里,秦文静最多不过是一枚随时可牺牲的政治棋子。
秦晋夫妇将秦文静之事瞒过白晨春是可以理解的。不管儿子还是闺女,都是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当父母的怎会忍心对孩子不管不问!
秦文静经过这么大的变故,兄妹二人相见必有太多的话语,赵天本想将时间交给他们兄妹,刚告辞撤身却被秦文征拦住。秦文征正视着赵天,郑重其事的说道:“你将舍妹整到兴城来,你到底存着怎样的心思?难道这样我妹妹就幸福了吗?你若是个掷地有声的男儿,就明明白白的给句回话!”
赵天愣住,这回是真的愣住,秦文征说的对,将秦文静圈养在兴城并没有能让秦文静幸福,因为自己不能给她名分。秦文征将这话题当着秦文静的面抛给赵天,赵天和秦文静两人同时尴尬。
秦文征见赵天沉默不答继续逼问道:“是男子汉就别拖拖拉拉,可别让我瞧轻了你!”
被秦文征逼到了绝路,赵天的额头上开始渗汗,手心紧攥着袖口,咽了口吐沫,庄重的迸出了几个字:“我喜欢她!”
秦文静羞愧的转过脸去,终于见到家主口吐心声的娟儿握紧了拳头,像是为赵天的表白加油助威!秦文征说道:“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希望你以后能善待我的妹妹。静儿能在兴城隐姓埋名的快乐居住下来,家父家母知道后也会开心!”
赵天沉思着一字字道:“可我现在不能.”
“我不管那些,那是你的事情,你答应的就得一定做到,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总不能让静儿不清不白吧!”秦文征打断赵天的话。
赵天上前抓住秦文静的小手,说道:“给我一些时间,一年内,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秦文静任凭赵天攥着自己的手,也不顾还有哥哥、娟儿和素心在场而害羞,两颊留下幸福的泪水,冲赵天点了点头。
秦文征看了眼赵天:“做人要摸着良心说话,我警告你,你若敢负我妹妹,即使冒着造反的风险我也定要尽起家族之力带兵攻打你蓟州。”
赵天出了秦文静的住处后脑袋就开始发沉,一想到要向青岚摊牌就头疼,花心的男人就是累,开始怪罪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青岚现在都不知道秦文静这个人在兴城的存在,想到向楚楚动人令人怜爱的青岚摊牌后青岚可能产生的种种反应,赵天感觉自己的头都有些发胀,更为可怕的是万一此事闹到京城的青府,青耶阿鲁、杜相以及太后的反弹,现在的赵天还吃不消。纳楚相一系的秦家小姐为妾,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早晚晚都得被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