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上官俊和夜歌月恭敬行礼,虽然二人的脸上依旧是平日里的模样,可是却都可见收敛了许多。
“柳依的身子状况太过异常,可后宫的地方却不是随随便便能有人进出的,更何况是外头的男子。”司空祁墨面无表情说道,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刚毅的脸上多了几分不怒自威。
“由于尉迟烁已经入宫,在宫中呆在的时间也不短了,朕想需要委屈二位了。”司空祁墨话语说得客气,可是盛气凌人的架势却还是有着身份之上的高贵。
“国有国法宫有宫规,草民自当按皇上的意思行事。”夜歌月淡淡说道,脸上是那样的平静淡然,仿佛这一切的事情都和他无关。
上官俊此刻也收起了一贯的邪肆笑容,微微颌首点头,没有多话。
“张成!”
“奴才在。”
“替上官少主和蛊圣更衣,以朕派去看望莲嫔的名义送他们过去。”司空祁墨顿了顿,“朕稍后就去。”
上官俊闻言,眼里闪过一抹痛色。
一旁的夜歌月依旧是悠闲自得的模样,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不曾流露。
随着张成到偏殿换了一身的太监服,二人也都垂着头跟着张成前往莲云殿。
莲云殿内,君柳依恰巧去了莲花亭,二人便先在偏殿落座休息着。屋内只剩下彼此二人,夜歌月却才缓缓开口。
“感情这种东西谁也说不清楚,谁先遇见谁不代表谁就会先爱上谁。”夜歌月的话说得饶舌,可上官俊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只见上官俊嘴角勾起苦笑的弧度,眼眸之中不再是平日里那样的不羁,取而代之的是有些令人揪心的苦色。
“柳依的心里所属的不是我,我一直都明白。”
“既然明白,就该放下。”夜歌月劝解的话语也是那样子的淡漠。
“夜歌月,你不曾爱上,如何会明白真真正正爱着一个人会有多难舍,并不是拿得起就一定放得下。”上官俊有些瞧不起自己的放不下,可心里却也不愿意放下。
“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虽然对于君柳依的选择,夜歌月也很是诧异和不支持,可是在知道了司空祁墨便是那日在奇庄的人后,却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也以为,我能成全。”上官俊嘲讽自己道:“可是在知道她在后宫之中的危险,在听到司空……皇上称呼她莲嫔的时候,夜歌月,你知道心痛的感觉吗?”
上官俊从来都不是容易显露自己内心的人,可是这压抑在心里过于沉重的爱意,却从来无法有合适的人可以宣泄。
这些天来,自从知道柳依入宫后的状况后,再得知她的性命垂危,再到四处奔波寻着夜歌月的忙碌和担心之中,他心里的不甘心和害怕越来越重。
而积累起来的后悔,统统在见到司空祁墨之后涌上了心头。
“他对柳依再深爱又如何?他的后宫不会因为他的深爱而罢黜,而柳依也不会因为他的深爱而安全。”上官俊的话语之中隐隐约约有些决意。
“如果你想要带她走,第一个阻止你的人……”夜歌月微蹙眉头道:“必然是我夜歌月。”
“夜歌月,你什么都不懂。”
“不是我不懂,而是你不懂。”夜歌月笑着摇头,眸光尽是清冷,可却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且问你,既然你认识柳依在前,既然你们交心在前,那为何柳依拒绝的、逃避的、最终爱上的会是当今的皇帝?”
“你根本不明白他威胁柳依什么。”
“是吗?”夜歌月笑了笑,“那为何柳依对你从来没有和对皇上一样的保持距离?”
“……”上官俊没有开口。
可是尽管如此,夜歌月也没有打算就此作罢。
“上官俊,我知道柳依和他认识不久,可是当我在奇庄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对柳依上了心了。”
夜歌月的声音再次传出,“你不得不承认在面对所爱的时候,他比你更加勇敢。柳依不是没有察觉他的情感,只不过她选择了无视。可这样子高高在上的皇帝,却还是卑躬屈膝地为爱而疯狂,也为爱而卑鄙威胁。爱情里没有勇气去争取的人,没有资格心有不甘。”
偏偏若仙,夜歌月说着无情而尖锐的话语直逼上官俊:“你可以说只要是柳依的意思你都支持,既然是如此,如今的你是不是太可笑了?”
“可她已然痛苦。”上官俊有些恼火。
“是你痛苦,而不是她。”夜歌月无情打断了他的话语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只是以你自己的评判去判断柳依的不快乐,可你可曾想过,若是她不入宫,会不会因为自己不曾争取而后悔?”
夜歌月踱步走到了窗口处,伸手推开了门窗道:“其实皇上和柳依惺惺惜惺惺早有苗头,两个都心如明镜的人,若不是彼此性情相近相吸引,根本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爱得可以不要性命。也正是因为如此,皇上会选择了宁可要挟而使得柳依入宫,也不愿意错过。”
他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我相信皇上不是没有想过他的威胁会给自己和柳依带来什么样的隔阂和不痛快,可他依旧选择了争取。而同样的,如果皇上没有这样子做,你认为性情相近的柳依在挣扎之后,是不是就不会去尝试争取?上官俊,其实是你自欺欺人的害怕失败,也是因为如此,你才会甘心一直相陪而不言不语。”
就在二人说话之间,窗外闪现了君柳依和尉迟烁的身影也令得夜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