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经略和林诗画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闲逛着,换在一个多月前,李经略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生活可以如此的悠闲,不用时刻提防着敌人的暗杀,也不必处心积虑去算计别人,美人相伴左右,阳光明媚,岁月静好,这种无欲无求的安稳生活的确很容易让消磨野心和斗志。
难怪世间会有死于安乐之说。
李经略眯着眼,享受着阳光普照的那种温和感觉,鼻尖轻嗅着不知道是从身畔女孩身上还是发丝上传来的淡淡幽香,甚至情不自禁升起了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不愿醒来的念头。
但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再长的路都有走到尽头的时候,一个多小时的兜兜转转,李经略和林诗画又来到了商院的大楼下,此刻下午第一节大课刚下,许多学生夹着书本从大楼里鱼贯而出,场面蔚为壮观。
李经略站在商院大楼前的台阶下,看着那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庞,那双幽暗深不见底的眸子中流露着不为人知的羡慕之色。
他虽为阎帝,执掌干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言出法随,搅动国际风云,操控无数人生死存亡,高高在上,威势滔天,以他的位面,的确足以让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高山仰止只能匍匐在他脚下瑟瑟颤抖。但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饱含沧桑疮痍遍布的内心里也渴望那最平淡的幸福。
若能得幸福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李经略宁愿舍弃这一身的峥嵘,像眼前这些学生一样,和自己的家人朝夕与共,哪怕粗茶淡饭,哪怕贫寒困苦。
如今许多人活在这个世上所为的不外乎权势与名利,可是当他们抛弃所有的一切费劲千辛万苦最终得到了自认为自己想得到的一切后,才会恍惚发现到头来失去的远远比得到的多。
富甲天下权柄滔天又如何?
在李经略眼里,世上所有的浮华都远远比不上母亲一句亲切叮嘱的分量。
或许这就是所立层面的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同。周遭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在为未来的富贵荣华而拼命努力,而已经将一切都握在手中的李经略却在羡慕他们。
滑稽?
的确滑稽。
甚至李经略的嘴角都溢露出一抹莫名的弧度,意味万千。
“等下还有节课,你去不去?”
林诗画轻声问道,她自然看不到身畔这个男人此刻心中的波澜。
“去,为什么不去。”
李经略轻笑道,拾步迈上台阶。
因为懂得,所以珍惜,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光每一分一秒都值得抓紧。
当李经略林诗画两人重新走回教室的时候,潘荣轩张翼德等人已然在座,白泽心无旁骛的正在看书,而不甘寂寞的潘公子正在和前后桌的几个哥们聊着天,模样兴奋,唾沫横飞,显然是在讲述之前他们在文体中心狠狠完虐了校队的风光壮举。
那些个稚嫩的学生听得一愣一愣,一脸仰慕加膜拜,似乎非常遗憾错过了一次见证龙争虎斗的机会,马屁声连连,让潘荣轩很是受用。如今在班上除去了李经略这个妖孽,就属潘公子的名头最为响亮,无论哪个见到都会恭敬笑着尊称一句潘哥,如果不是这厮一门心思放在林诗画身上,这小子在班上应该不会缺乏女孩主动喜欢的。
潘荣轩似乎是讲乏了,喝了口水,不经意一瞟发现了正走进教室的李经略,连忙挥手嚷道:“李哥,你们刚才跑哪去了,我和三爷一出来就看不到你们的人影,我还以为你们俩下午不会来了呢。”
那几个学生闻言转头,看着含笑走来的李经略,讪讪一笑连忙站了起来为其让座,异常识趣。
李经略如今虽贵为浙大新人王,在外人眼中彪悍生猛的一塌糊涂,不提那些自身心眼狭隘的牲口,其实他在绝大多数人心中形象都很正面,至少不会因为名气而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嘴脸,平日里对待班上的同学也很是和气。班上的同学虽然同样敬畏他,但是尊敬之意远远多过畏惧。
李经略友好的朝那些为他和林诗画让座的学生一笑,然后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朝正向他看过来的沈湘媛点了点头,然后才道:“我可是三好学生,怎么会去干逃课之类的事情。”
听到这,就连似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副黑框眼镜只盯着书本的白泽同学都忍不住笑了一下。潘荣轩和张翼德也是忍俊不禁,李经略如果都可以称得上是三好学生,那在座的可以说每一个都算得上是国之栋梁了。
潘荣轩笑意盎然,正打算打趣一下李经略,可是沈湘媛却冷不丁插嘴道:“你和诗画不会是偷偷摸摸幽会去了吧?”一双如秋水的眼眸意味深长的在李经略和林诗画身边来回瞟着。
李经略眼角颤了颤,还没说话,林诗画就忙不迭扯了沈湘媛一下,娇嗔不依道:“湘媛姐你在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和他在校园里闲逛了会,你想到哪去了!”
潘荣轩倒是没有在意,只当沈湘媛不过是在开玩笑,林诗画和李经略可是兄妹,他对出现在林诗画身边的任何一个牲口可能都会倍加警惕,但唯独对李经略很是放心,他没将沈湘媛的话放在心上,哈哈一,你该不是会知道这节课是咱们辅导员大人的课,所以才会特地赶来吧?”
潘荣轩不以为意,倒是貌似憨厚的张翼德格外的来回在单独消失了一个多钟头的李经略和林诗画身上看了眼,一双浓眉微微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