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还有个念头就是,他怎么来了?
厉莫庭瞧床上鸵鸟一样的女孩,敛了敛眸:“林白浅,起来。”
林白浅缩在被子里,没有声音,但他看到她似乎把被子掖的更紧了,不由得恼怒,两步上了上下的楼梯,一用力,就拽住了林白浅的被子,想把她的被子给掀开。
她就在被子里面与他展开了拉锯战,厉莫庭声音冷了下来:“林白浅,我数到三,你再不拿开被子我就走了,一,二——”
这个人啊,真是残酷到没有一丝人情可讲,数数也是飞快,三字音一落,他果真松了手,跳下了扶梯,林白浅就在下一秒,迅速掀开了被子,抱着肚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顶着一头乌压压的乱发,还穿着一套她从家里带来的粉色小熊维尼的睡衣,在她眼里是可爱,在他眼里就是幼稚。
明明是他站在地上,她坐在床上,用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着他,可是在他面前,竟然毫无威慑力,气势上都很快败下阵来。
两人对望了几秒钟,林白浅首先受不了这样沉默的尴尬气氛,蠕动了一下双唇:“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啊?”林白浅急忙拿过手机,看到上面厉莫庭的几个未接来电,着急的解释,“不是我不接电话,是我手机开了静音,刚才我在睡觉,没听到。”
所以他是因为她不接电话,担心她而跑来寝室找她的吗?
一股细细的暖流流出来,她的眼神变得娇羞:“阿姨怎么会同意你上来?”
“我是老师,为什么不能上来。”厉莫庭一本正经的说着,“你们班主任派我过来看看的。”
“……”敢情是她自作多情了?情绪瞬间低落,就连厉莫庭都明显感觉到了这种区别。
她屈膝抱着被子坐在那里,两眼变得无神,又压了压乱糟糟的头发:“那麻烦你回去告诉班主任,我没事,谢谢她的挂念。”
她重新躺下来,用被子蒙住头,转身面对墙壁,把背影留给他。
厉莫庭的眉头深深蹙起,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林白浅的别扭,声音是惯常的冷冽:“下床。”
林白浅不理他,但是厉莫庭看到她的背脊似乎有轻微的抽动,眉心皱的更紧,他微微提高了音量:“林白浅,下床。”
“我肚子疼,走不了,你走吧。”
厉莫庭听出了声音里的哽咽,再一次跨了两步上了旁边的扶梯,一手按住她的被子:“掀开。”
拉锯战再次展开。
这一次她是铁了心,但是时断时续若有若无的呜咽声从拉扯中流窜出来,厉莫庭厉眼一眯,一个用力,就将她的被子给睁开,丢弃到地上,而林白浅那张已经哭的毫无形象的双眼红通的脸彻底暴露在他的眼里。
被子被抽掉的太突然,与厉莫庭就这么打了照面,林白浅赶紧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形象一定糟糕透了,细细的嘤嘤啜泣从指缝间流出:“你走啊,让我一个人躺在不行吗?”
厉莫庭的心情就像被一座大山压着似的喘不过气来,他深深望着林白浅,嗓音低沉:“你哭什么。”
“没有,我哪有哭。”还死鸭子嘴硬,“你走啊,我不想看到你。”明明就是他说好了不让她再喜欢他,那现在是怎样啊,一次又一次的,在她以为他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她的时候,却不肯流露出自己的一丝关心,叫她心里怎么受得了。
厉莫庭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他最讨厌女人哭了,哭的难看毫无形象不说,在他的印象里,女人哭就代表着麻烦,就代表着歇斯底里,所以向来厌恶不已。
可林白浅这样哭着,没有声音,忍不住抽气一下,就像一只被人丢弃在墙角的无助小猫,竟让他的心底生出一份异样来,走也走不了,只能在那里傻站着,最后叹了口气,下了床:“起来,整理下自己那样子,我带你出去吃饭。”
“不去,我不饿。”林白浅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形象可言了,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
厉莫庭眯了眯眼,狭长黑沉的眸子里闪过狭促的光:“哦,是吗,我本来还打算给你一张我的照片,那算了,你好好养着吧,我走了。”
他这次不再停留,手已经摸上了寝室大门。
“等一下!”林白浅脑子转过弯来,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厉莫庭的态度也是很欠扁的拽:“好话不说第二遍,你安心养着。”
“不养了,我没事了。”原本病怏怏的林白浅,突然三两下从床上蹦了下来,“我们去吃饭,别忘了就说的话,说话不算小狗不如。”
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走出洗手间时,厉莫庭神色正经:“我在外面等你。”
她点了下头,对着自己那满柜子的衣服,翻来覆去的找,干脆把上次买的上千块的黑色连衣裙给穿上了,当然来月经的时候,还是要穿黑色,才能安全一点。
她又不忘给自己擦了点粉,抹了点唇蜜,打了点腮红,头发梳理后变得整整齐齐。
满意了,才缓缓打开门。
厉莫庭正对着楼下的操场。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底下的情况。
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
娉婷袅娜的女孩站在寝室门口,略施粉黛,白嫩的脸蛋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双盈盈剪水的秋眸,一管高挺秀气的瑶鼻,一张文静秀雅的樱唇,还有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