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男人全部站的笔挺,没有人说话。
林白浅的一颗心如坠冰窖:“他在里面是不是?”
傅战喘着粗气,目眦欲裂:“你先回去,他不会有事的!”
林白浅的身形一晃,没撑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结成冰,心中最不好的预感成真,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除了心凉还是心凉,灵魂像是脱离了身躯,呆滞空洞如木偶。
傅战愣了愣,大步上前将林白浅从地上扶起来:“你先起来,到那边坐着,他不会有事的。”然后又回头对众人咆哮,“你们都他、妈、的脑子有病是不是,谁允许你们通知她的!”
“没有人通知我。”林白浅语气幽幽,脸色苍白如纸,“是我刚好在医院遇见的……”她揪紧了身上的衣服,望着傅战,“他是不是伤的很重?”
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看的人心疼。
傅战想起厉莫庭昏迷之前的嘱托,反握住林白浅的手:“坚强点,他是不会被打倒的!他在昏迷之前还想着你,不想你担心,不想让我们通知你,所以坚强点儿,别被打倒,他会没事的!”
坚强点,坚强点,林白浅的脑子里全部是这三个字,如梵音,一遍遍梵唱……她呆坐在椅子上,望着那始终亮着的手术灯,心如刀割。
军区的领导也赶了过来,其中包括沈建国,看到坐在手术室外面无血色的女孩儿,沈建国眉心紧蹙,想说什么,但想起躺在手术室里的厉莫庭,硬生生的忍下来,沉默的站在一边。
各个都穿着军装,满身的威严,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进出的医生和护士都被这阵仗吓得不轻,走路都不敢大声儿。
胸外科主任,骨科主任,内科主任……甚至是院长,整个医院的高层似乎都在一瞬间聚集到一起。
林白浅整个人头皮发麻,无知无觉,甚至还呼吸都似乎被遗忘。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终于熄灭,一群像是冷硬雕塑的男人一瞬间清醒过来,一拥而上,林白浅也想上前去听听医生说了什么,结果刚站起来,却一头栽在地上。
额头着地,只有傅战回过头看到了她,然后被林白浅脸上的执着给震惊,她是一动不动坐的时间太长,双腿已经麻木,但这个时候,她却咬着牙,一步步艰难的挪动着爬上来。
他回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林白浅扯着干涩的唇,没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穿透掌心,她用疼痛对抗麻木,坚决挤到前面,听医生说什么,战士们见了她,纷纷让开一条道,让她可以跟沈建国站在一起。
主刀的医生摘下口罩,给他们说了厉莫庭的情况,当医生说到子弹擦过距离心脏只有三公分的时候,林白浅的身体哆嗦的不能自己,幸好傅战扶着她,突如其来的面临生离死别,她根本毫无适应的时间和准备,万幸,万幸……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弹片已经成功取出,但还没脱离生命危险,要先度过七十二小时的感染期才可。
“谢谢医生。”沈建国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最先开口说话的竟然会是林白浅,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吓的不成样子的女孩儿,看似孱弱,却又坚强,绝处透出坚强的生命力。
沈建国当即跟院长和主任等人握手,季少川随着厉莫庭的病床出来,看到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脸色惨白惨白那么虚弱的男人,林白浅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在眼眶里打转儿,可是傅战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脑子里回想,她对自己说,坚强点儿,林白浅,坚强点儿,不可以哭,他没事,他还活着,不要哭,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于是她默默的抓住了他的手,跟着他去了icu,重症监护室。
厉莫庭需要在里面呆七十二小时,度过危险期之后才能送去普通病房,而这是无菌病房,除了每天下午一小时的探视时间外,平常时间,除了医生和护士,是不允许进入的。
此刻,沈建国站在里面,望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外孙,却是满脸严肃。
林白浅只能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窗看里面的男人,季少川站在旁边对她说:“这是从他的手上拿下来的,手术的时候,他也一直紧抓在手里,交给你吧。”
季少川交给她的,是一条红色的手绳,可已经被鲜血染透,所以看起来诡异到鲜红夺目,仿佛承载了他所有的生命力,再度刺激的她眼眶酸涩。
林白浅默默把手绳接了过来,道了句谢谢,季少川说:“不用客气,但是你还是要照顾好自己,他醒来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我知道了。”
这时候沈建国从里面出来了,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紧握着手绳的倔强女孩,沉了沉脸,没有说什么,而是抬头对前面那群迷彩的男人说:“你们厉参谋受伤的消息,不能泄漏出去,听到没有!”
“是,首长!”整齐划一的回答声,吓的刚刚进来的小护士一哆嗦,差点打翻手上的托盘。
季少川微微拧了拧眉:“这里是加护病房,请主意保持安静,以免影响病人休息。”
沈建国挥挥手,叫人先回去了,又对季少川说:“这里交给你了,有问题直接跟我联系。”
“知道了。”季少川淡淡的点头,等人离开后,又看了林白浅一眼,林白浅抓紧了手绳,望着季少川,“季医生,我不走,你让我留在这里好不好?”
季少川神色平静;“留在这里要保持绝对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