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国童试分三段,县试、府试、院试。
县试在各县进行,由知县主持。一般在每年的正月末,二月初,考四到五场,内容为诗赋和策论等。
赵家兄弟此次参加的便是县试,因要同考者五人结保,还要到县衙完善手续,赵家兄弟便和蒋碧成提前入了城。在离考场不远的客栈落下脚,便想再去联系两人入保。
只是,还未等他们去寻,人便自动送上了门。
“瑞之兄,麟弟。可算找着你们了。”陆奉安笑着走进,手里一把纸扇,让吊儿郎当的人平添了几分书生气。
赵家两兄弟朝陆奉安拱了拱手,赵麟问:“奉安兄,你寻我们何事?”
“不知瑞之兄和麟弟可否找到足够的结保之人?”陆奉安也不绕弯子,直接道。
赵麟和赵麒对视一眼,道:“还差两人,奉安兄可要入保?”
陆奉安拿着扇子在手心敲了一下,笑道:“正有此意!”
“那便还差一人了,等碧成出来,咱们一起再去问一问书院里可否有落单的人,便成了。”赵麟点点头,看向客栈大门。
陆奉安听到蒋碧成的名字,眼神闪了下,随即笑道:“不用问,我倒是有个人选。他必定还未与人结保。”
“谁?”赵麟询问的看向陆奉安。
“瑞之兄和麟弟上次还见过。”陆奉安微笑,并不直接回答。
赵麒若有所思,缓声道:“是宋三公子罢。”
“瑞之兄明鉴。”陆奉安颔首,唰一下打开扇子,摇了两下,眨了眨眼道:“因想与他结保的考生太多,他考虑得仔细,此时定还未决定。”
“陆公子把宋三公子拉走了,不怕其他考生心生怨念?”蒋碧成从客栈里出来,听到陆奉安的话,意有所指的说道。
陆奉安看向蒋碧成,眼带笑意,“结保是大事,攸关前程,无论选择谁,都应该出自本身的意愿。”
“是么?万一宋三公子已经做好了选择呢?”蒋碧成轻笑,淡淡的看回去。
“那便再寻一名考生,这有何难?”陆奉安哂笑,耸了耸肩。
蒋碧成深深的看他一眼,走到赵家两兄弟身边,微笑:“师兄,麟哥,我东西拿齐了。”
赵麒颔首,朝陆奉安道:“宋三公子在何处,奉安可知道?”
“我先前已派小厮去传消息了,咱们直接到考场前去等他便是。如若他已结保,在那儿也可寻落单的考生。”陆奉安摇着扇子,笑得胸有成竹。
说罢,一行人便往考场走。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考场便到了。考场前的广场,挤挤挨挨,挤满了此次参加县试的考生。已经准备充分的,都在靠墙根儿的一流长桌前,配合着官府的人录入信息,这些信息包括考生的籍贯,亲眷,长相特征,结保考生,作保廪生等等。
一行四人在旁瞧着别的考生,也不着急,等陆奉安远远看到了宋君贺,他举起手臂招手,“君贺,这边!”
宋君贺听到声音,转过来看到几人,不由得微笑着快步走过来,“抱歉,让众位久等了。”
“行了君贺,别文绉绉的了。我问你,可要与我们结保?”陆奉安拍了宋君贺一下,直接问道。
两人本是好友,听到他问,宋君贺脸上的笑容深了些,“自然。只不知瑞之兄你们是否介意?”
赵麒看了身后的两人一眼,拱手,“求之不得。”
“成了。”陆奉安笑,招呼着众人道:“作保的廪生,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咱们这就去把手续办齐全了,也好了断一桩心事。”
众人皆点头,同意陆奉安的提议。
待一个时辰之后,所有的手续都齐全了。五人一人出了些银子,买了表礼,一起去作保的廪生家里拜访一翻,又一起在酒楼用了晚膳,才各自散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赵家兄弟和蒋碧成便收拾好自己,提着精心准备的考篮,赶去考场。
因天为亮,考场周围点着巨大的火把,着装整齐,面色冷峻的士兵把守着四周。
考场内,丰乐县知县大人,头戴幞头,身着青色带蚌兰底纹公服,背着双手,神色淡然的望着外边黑压压的应考考生。
“这次,宋家、陆家、申屠家都有后辈下场参考,我们县丞大人的公子在里面倒不起眼。”张县令的声音低沉,话语间,带着些许嘲弄。
“大人明鉴,县里谁不知道朱启文不过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朱县丞想要摆脱如今的困境,将希望放在他身上,完全是脑子糊涂了。”知县大人身后的老者闻言,笑着附和。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朱鹏压下去,罗翁功不可没。”张县令回头,朝老者笑了笑。
老者拱手,摇头道:“大人过誉了,老夫只得些小聪明,比不得大人运筹帷幄。”
“罗翁,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套。”张县令叹了口气,轻声道。
“并非客套,实乃真心话。”老者摇摇头,转开话题道:“朱鹏虽然一时被打压,但不想法子彻底铲除,等他缓过气来,便是后患无穷。朱启文是烂泥,但考过县、府两试,到学政大人跟前露个脸,也并非不可能,我们得早做打算。”
张县令蹙了蹙眉,“科举是事关家国社稷的大事,我身为县试考官,如果插手,上对不起吾皇,下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
“老夫的意思,并非是让大人插手科考。”老者笑了笑,解释道:“听闻学政大人眼里最揉不得沙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