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沾沾自喜,自矜自傲,在临近死亡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在那些高级灵师面前,他再有潜力,在没有达到一定高度之前,也只是一只蝼蚁。一如他对于宇文忌。
抿着唇,宇文希自嘲的一笑,这些年,他和大皇子自以为是的上窜下跳,争斗不休。殊不知,宇文忌一直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一切。偶尔兴致来了,就逗弄两下,大方的赏些东西,刺激他们两个继续彼此争斗。他和大皇子在他眼里,恐怕就像两只小丑差不多。
“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说曹操、曹操到。大皇子站在门外,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故作惊讶的挑眉轻笑。
宇文希顿了下,整理好了脸上的表情,这才扭头看向门外。大皇子着一身白色锦袍,头戴东珠金冠,笑吟吟的站在门口,直直的往里看来。瞧那模样,倒是一派儒雅fēng_liú。可惜,只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想到这,宇文希冷哼一声,嘲讽的勾了勾唇,“你这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没什么长进,假惺惺的让人作呕。”
“彼此彼此。老七……哦,不对,是老八了。老八你这幅生人勿进、阴阳怪气的样子,也依旧让人看了生厌啊。怪不得父皇会弃了你,转头喜欢新来的七弟!你也瞧见了,人家那才是真正的芝兰玉树,君子如玉。”宇文翰扯了扯嘴角,面色不变,依旧笑吟吟的开口说道。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里面反而还泛着扎人的冷冽。
“不管父皇喜欢哪个儿子,那个人都不会是你。相较这宫里别的兄弟姐妹,我还是幸运多了。至少,这几年,父皇对我是有求必应。”宇文希一双眼淡淡的在大皇子的脸上转了一圈儿,似笑非笑,“我知道皇兄一直都很是羡慕。不过,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人得认命!”
宇文翰脸上的笑意终于落下来,他盯着宇文希,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就算现在不得父皇喜欢,我也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你,不过是个贱婢生的贱种!瞧瞧你这张脸就知道了,下贱两个字就活生生的刻在上面呢!”
话音一落,宇文翰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脖子就被一只手紧紧箍住了。呼吸一滞,张着嘴想要说话却不成句的样子,活像只离了水垂死挣扎的鱼。
“你以为你有多高贵?我们两个身体里,留着一半相同的血。又都在这天底下最肮脏、最能藏污纳垢的地方长大,谁比谁干净了?”说到这里,宇文希的手又收紧了些,冷冷一笑,低头将脸凑到宇文翰的面前,鼻尖几乎要碰上,“你知道,为什么这几年父皇对你越来越冷淡疏远,完全不像以前一样看重你的嫡长子身份吗?”
或许是宇文希脸上嘲讽太明显,宇文翰下意识的不想知道。只愤怒的瞪着一双眼睛,里面的怒火几乎要化成实质,声音嘶哑道:“宇文希,你竟敢、竟敢这样对我!我要你,咳……要你不得好死!”
完全看穿了宇文翰的伪装,宇文希像是没听到他放出的狠话一样,脸上浮现出一抹讽刺的微笑,一字一句道:“因、为、你、娘、就、是、个、婊、子!而你,就、是、个、婊、子、生、的!”说完,他一把推开宇文翰,恶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踉跄一下,宇文翰才站稳了。不过,他一言不发,一拳就朝宇文希狠狠轰了过去!温和有理的大皇子不过是装给文武百官看的。宇文翰自小就不是一个好性子的人。内里骄傲自大,暴戾残忍。从不允许别人骑到他头上去。
现在竟是被宇文希捏着脖子辱骂,他忍得下才怪了!
轻松的闪身躲过,宇文希冷笑连连,“这就恼羞成怒了?还有更难听的呢。皇后自以为偷吃得隐蔽,却不知道我们的好父皇什么都看在眼里。若不是此事牵扯到皇家颜面,皇后在管理着后宫又一直没甚大错,你早就没有骄傲的资本了!”
“我出身不高,父皇抬举我,多是因为我在修炼上有天分。那个位置,多半不会是我的。而其余的兄弟,与你相比,不是身份差了一截,就是才干差一截。只是,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我觉得我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不过现在他既然有了一个出身比你更高贵,才干更一流的完美的儿子,我无话可说,认输。至于你,也别再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了。有那个娘,一切都白搭。”
“你说谎。我不相信。你骗我。污蔑一国之母,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亏得我小时候,还以为你就是只懦弱的只会叫唤的波斯猫!”宇文翰喘着粗气,一双眼睛赤红,操控着灵力满屋子追击宇文希。
宇文希修为比他高,身手比他灵活,宇文翰的攻击,一下都没落到他身上,“别跟我提小时候!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去皇后那里一问便知。你不过是怕了,怕我说的是真的。怕你娘真的是个水性杨花的婊子!”
“我杀了你!”宇文翰怒吼一声,全力爆发了。狂躁的灵力一股脑的朝宇文希打去,之后便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狼狈的喘气。
而一阵响动之后,华丽的正殿再看不出原样。里面的摆设、家具缺棱少角,易碎的瓷器、玉器等物,更是无一完好。一束光斜斜的从头顶照下来,抬头一看,高高的屋顶上竟出现了一个直径两三尺的破洞。透过它,可以看到和煦的阳光下,泛着淡蓝的天空的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