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面色一滞,想要反驳,却发现申屠白瞥了他一眼,就直接没了声音。
申屠白开口道:“许山由老七负责安排,在外院住着。除了来时说的那些话,他没再开口说别的。他要见我,我没时间,一直没让人传他。”
“他要见您?是不是有事情跟您说?”赵芸坐直身体,若有所思道。
申屠白抬眼,“让人传他过来就知道了。”
黑风闻言,自觉的出门去吩咐人通知老七。没一会,老七亲自带着许山进来。
“许山见过申屠家主。”视线在屋里的几个人身上飞快的掠过,许山干净利落的朝申屠白跪了下去。那毫不犹豫的姿态,和莫名激动的语气,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申屠白眯眼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眉头挑起,却并不说话。
赵芸与黑风、老七见他不开口,自然也不会出声。屋内一片安静,许山跪在地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你叫许山?行如此大礼,想必你要求的事情也不简单。”不知道过了多久,申屠白才神情平静的开口。
许山抬头看向申屠白,依旧略显苍白的面孔上一派镇定,“申屠家主威名赫赫,对您来说,许山所请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在许山眼里,却是难如登山。若家主能援手一二,日后如有差遣,许山定当竭尽全力。”
申屠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若是我不帮你呢?”
“许山自然也不会强求。”许山见状,面色沉了沉,抿直了唇角,勉强的低声道。
申屠白挑眉,“哦?那现在你就可以走了。大门开着呢。老七,送他出去。”
“诶,是。”七管事愣了下,随即应了一声,转身看向许山,沉声道:“请吧。”
“素闻申屠家主忠君爱国的名声。今日才知道您竟是冷硬心肠!在下所说之言,关系家国社稷,您知道了,不但不关心,还冷眼旁观,见死不救!”许山面上的平静被打破,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怒瞪着双眼,陈词激昂,情绪激动。
“许山,你放肆!”黑风最是尊敬濡慕申屠白,见不得别人对他不敬。此时见许山如此无礼,不由得黑下脸来。
七管事也板起了面孔,严肃道:“许山,注意你的言辞。”
许山梗着脖子,一脸的愤怒与失望,“傅广延通敌叛国,若不揭发于他,我锦国危矣!申屠家主明明知道这个消息,却对在下不闻不问。今日让在下来见,也不过是为了赶在下走!这样的人,何德何能当得起皇帝陛下的称赞,何德何能受到众多人的敬仰!”
申屠白听了,嗤笑一声,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纠正两点,一,我没让陛下称赞我;二,我也没让别人敬仰我。这些都是出于他们自己的心甘情愿。至于,我能不能当得起、受得下,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许山面色胀红,盯着他一脸沉痛道:“在下满心以为名满锦国的玉面红衣,申屠家主该是一名急公好义、为国为民,值得让人尊敬的灵尊大人。如今看来,却完全是徒有虚名。陛下圣恩在上,许山就是魂归黄泉,也要将傅广延私下里做的勾当公诸于众,好让陛下和我锦国百姓看清他的真面目……”
申屠白打断他的慷慨陈词,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淡淡的开口道:“既如此,慢走,不送了。”
许山愣住,左右看了看,见几人都神色淡淡的,丝毫没有挽留他的样子,顿时有些下不来台,口不择言道:“申屠白,你不帮在下去陛下面前去告发傅广延,反而处处挤兑我。你该不会是早和他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了吧?哼,等我回了京城,面见陛下,我一定会将今日之事,如实禀报上去!”
“许山,你若想死,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一程!”黑风的脸黑得滴水,他从没想过许山是这样一个不和好歹的人。若不是他和赵芸,他要不是已经死在了府城,要不是已经被那程大人抓捕归案。哪里能有今天这样慷慨陈词的机会?
“杀他做什么?让他到陛下面前去揭穿我的真面目多好?”申屠白脸上的笑意依旧,只是未达眼底。轻描淡写的话语里,有种让人遍体生寒的东西。
申屠白明显是生气了,赵芸下意识的往后坐了坐,免得被殃及池鱼。老七也摸了摸鼻子,挪到黑风旁边,远离许山。
许山毫无察觉,他已经被申屠白嚣张的、有恃无恐的态度,激得完全失去了理智:“申屠白,你以为你是灵师,我们尊称你一声灵尊大人,你就能无法无天了?陛下也是高级灵师,国师大人更是接近传奇的存在,只要他们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不会有好下场!”
“嗯,你说得对。陛下确实是高级灵师,国师大人的修为更是高深,我与之相比,真是不如呢。你说我嚣张,我承认,因为我有嚣张的实力。可你呢?是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申屠白微微偏了偏头,狭长的眼睛眯起来,一脸的风轻云淡。可话里的危险意味却让旁观的赵芸生生打了个寒颤,心道许山怕是要遭殃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下,许山就突兀的惨叫出声,浑身抽搐的摔倒在地。定睛一看,拇指大小的暴躁灵气在他皮肤下速度极快的乱窜着,所过之处,淡淡的血气从皮肤毛孔里渗出来,异常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