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比绸缎贵不了多少,还简约了时间和裁剪费用,关键还漂亮,怎么算买衣服也比买绸缎划得来。
得亏制衣坊还满足不了全世界,不然的话,这会对丝绸生意产生巨大的冲击。
韩艺是淡定,但是郑善行无法淡定,这一个上午赚好几千贯,他激动的连君子涵养都忘记了,不自觉的就呵呵笑了起来,道:“韩小哥,你别去当官了,做买卖得了。”
韩艺道:“我不当官的话,这北巷恐怕早就垮了。”
郑善行先是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韩小哥,自从与你合作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做买卖。”
韩艺道:“与你合作,我的买卖才会越来越好。”
郑善行道:“你就别恭维我了,我这人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这可不是恭维。”
韩艺笑道:“你赚的钱都是救济穷人了,等穷人的生活好了,他们就会来我的北巷购物,这就是一个良心循环。”
郑善行听得一愣,觉得好像有些道理。韩艺哈哈一笑,道:“走走走!咱们去前面看看。”
韩艺边走边说道:“郑公子,你不买些东西回去么?”
郑善行道:“你看看,不是珠宝,就是玉石,这些太贵了。”
“靠!你刚赚了几千贯,你跟我说贵?”韩艺鄙视之。
郑善行道:“我生平不爱这些,一文钱我都嫌贵。”
韩艺笑道:“也是,你看你这一身衣服,都不知道穿了多少年,还不如人家徐九叔,如果你是想掩饰自己是自由之美的幕后东主,恭喜你,你做到了,我相信没有人会想到你会是自由之美的东主。”
郑善行不满道:“我这衣服怎么呢?又没有破烂,为何穿不得。这衣服有得穿,合身舒服就行了。”
他就是典型的旧贵族价值观,节俭,不浪费,谁去他家做客,都是清茶淡饭,想吃大鱼大肉,那得去元家做客。
韩艺点头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说话时,他忽然眺目望去,“那不是卢公子么?”
郑善行定眼一瞧,只见卢师卦站在一个摆满珍奇药材的摊位面前,与那商人说道着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在讨价还价。
韩艺道:“这西域的药材我见识过,都是非常珍贵的,价钱也非常贵。”
郑善行笑道:“可远不及你的香水。”
韩艺笑了笑,道:“卢公子怕是有些囊中羞涩,你还不去帮帮忙,毕竟你刚赚了不少钱。”
郑善行摇摇头道:“卢兄他衣食无忧,犯不着别人帮忙。”
“哇!你还真讲义气。”
“君子之交淡如水。”
郑善行很坦然的说道。
他们几个也确实是如此,可以以命相托,但是极少涉及钱财方面来往,从不问对方借钱,若没有必要,也极少找对方帮忙。
韩艺叹道:“看我们之间是很难有建立起君子之交。”
郑善行爽朗一笑,又道:“不过你也不小看卢兄,他可是深藏不露,你以为他没钱么,你想想看,哪个富贵人家不生病,他们当然想找最好的郎中,这些人想要请卢兄去看病,这钱可也不少啊!只不过卢兄都将钱花在买药材上面了。”
韩艺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二人也没有去打扰卢师卦,径直往前走去,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平康里最北边的一个角落里面,这其实都不属于平康里,是朝廷的地,如今借给了北巷搞贸易大会,韩艺将其划为牧区,专门卖牲畜的。
忽听得有人喊道:“十匹绢。”
“这位公子出十匹绢,还有比他更高的吗?”
“十五匹绢。”
二人寻声望去,只见前面站着不少人,都是打扮华丽的公子哥。
郑善行微微皱眉道:“我们去别的地方看吧。”
“这我必须得去看看,我可是来巡察的,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既然如此,那就一块去吧。”郑善行稍稍犹豫一下,才说道。
韩艺忽又瞧见几道熟悉的小身影也在里面,嘀咕一句,“他们在这看什么?”
随即就和郑善行走了过去,踮起脚尖往里面一看,只见里面是一块空地,空地上站着不少人,三五成堆,左一堆,右一堆,跟牲畜一样,双手捆绑,而且都是黑皮肤,只见一些个穿着高筒皮靴的大食商人和一些吐蕃商人,还有南方少数民族服饰的商人,拿着皮鞭一边走着,一边嚷嚷着。
这就是传说中的昆仑奴。
韩艺当然是知道的,其实前些日子他还稍稍反对过,不想在这里贩卖奴隶,因为这和北巷的文化有冲突。
但是没有办法,因为昆仑奴体格强壮,性格温顺,是贵族最喜欢的奴隶,关键这也是合法的,要知道昆仑奴在唐朝算是贡品,唤作贡人,每年广州、广西一代都要进贡昆仑奴给朝廷的,所以韩艺也没有道理不准。
然而,今年的奴隶市场异常火爆,这也是因为大食国往北非扩张,带来了黑奴。
不过,虽然他们是来自不同的地方,地道的昆仑奴是来自东亚地区,经过驯化成为奴隶,但是因为皮肤都非常黑,唐朝人傻傻分不清楚,索性都称呼他们为昆仑奴。
其实唐朝也有奴婢,但是唐朝自己都嫌人口太少,哪里还愿意出口奴隶,几乎都是进口奴隶。
眨眼间就有十余个昆仑奴被人高价买走了。
可见这昆仑奴是非常抢手的,黑奴远不及昆仑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