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参见太尉。”
几人上前行礼道。
长孙无忌笑呵呵道:“免礼,免礼。老夫深夜来此。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韩艺忙道:“岂敢,岂敢,太尉能够来指导我们工作,那是我们的荣幸。”
长孙无忌呵呵笑了几声,道:“其实老夫此趟前来,是想见见张铭。不知可否?”
韩艺立刻道:“当然可以。太尉,这边请。”
“那就有劳了。”长孙无忌站起身来,向郑善行他们道:“你们几个就忙自己的事去吧,韩艺带我过去就行了。”
“是。”
出得后堂,长孙无忌呵呵笑道:“你小子倒是挺胆大的,也不问问老夫是否有陛下的手谕,就允许老夫见张铭,你就不怕陛下到时怪罪下来。”
韩艺道:“太尉,我只是一个六品小官而已。除非有陛下的手谕,禁止太尉见张铭,否则的话,就算给下官十个胆,下官也不敢阻扰太尉啊!”
长孙无忌笑道:“若是老夫前几日来呢?”
“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韩艺说着,又道:“不过下官以为若非有了结果,太尉是决计不会来这里的。”
长孙无忌饶有兴趣道:“为何?”
韩艺道:“像太尉这么骄傲的人,肯定不屑于玩这些手段。”
长孙无忌听得哈哈一笑。道:“老夫当了几十年的宰相,倒是被你一个小子看穿了。”
“不敢。不敢。”
韩艺颔首道。
长孙无忌又道:“那依你所见,老夫这一回输在哪里?”
韩艺道:“输在太强大了。”
“哦?这话倒是稀奇,愿闻其详。”
“太尉势力庞大,但是却因事发突然,而没有获得主动权,从而导致首尾难顾。为顾大局,往后退一小步,也在情理之中。”韩艺道。
长孙无忌瞧着韩艺片刻,叹道:“是啊!此番结果虽是意料之外,但却在情理之中。”说着。他低声道:“人是不是你杀的?”
韩艺果断道:“不是。”
“她呢?”
“不太像!如果是他的话,绝不可能派一个女人,而且还留下这么多活口。”
“老夫也知道不是他,老夫问的是她。”
韩艺迷糊的眨了眨眼,突然一怔,道:“她?不可能吧,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深居后院,怎么可能?她就更该杀人灭口了。”
长孙无忌眯了眯眼,道:“这老夫也知道,但是刺客是个女人,老夫不禁就想到了她。”
韩艺也皱眉沉思起来,对呀!我虽然敢确定不是李治干的,但是无此不能排除是不是武媚娘干的,她可是我泱泱****第一女帝呀,她若这么做,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长孙无忌浑浊的双目突然闪过一抹杀气,道:“但不管是谁干的,老夫一定要将这凶手给找出来。”
对方明显是冲着他来的,而且出手这么阴,他肯定要将这凶手给找出来。
说话间,二人来到一家大理寺东南角的一个小院内。
韩艺吩咐留在门口的士兵开门,道:“太尉请。”
长孙无忌点头道:“麻烦你了。”
说完,他就走了进去,来到屋前,站立片刻,突然他轻轻一叹,道:“开门吧。”
“是!”
这门一打开,只见里面非常昏暗、简陋,但是比牢房又要强上一万倍,张铭坐在床上,披头散发,双眼布满了血丝,一脸憔悴,忽见长孙无忌来了,不禁震惊不已,都忘记行礼了。
长孙无忌一语不发,走到屋内。
“舅舅!”
张铭猛地反应过来,急忙下床来,跪在地上,磕头道:“舅舅,侄儿让你丢脸了,侄儿对不起你。”
长孙无忌见他这般模样,倒也不忍怪他,坐在床边,叹了口气道:“站起来说话。---怎么,连舅舅的话都不听了。”
“侄儿不敢。”
张铭这才站了起来,低着头,他也明白长孙无忌在自己身上花了多少心血,见到长孙无忌,心中的确是愧疚不已。
长孙无忌瞧了张铭一眼,道:“铭儿,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将会被发配桂州。”
张铭浑身颤抖一下,低头不语,双目充满了不甘,要知道他才当上御史大夫啊!
长孙无忌道:“舅舅相信这人肯定不是你杀的,但是始终是你做错了,既然做错事了,那就应该受到惩罚,而且暂时的离开长安,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每个人都会做错事,舅舅以前也做过不少糊涂事,但是最重要的就是活着,活着就有改错的机会,活着就有翻身的可能,虽然陛下将会下旨让你永世不得回长安,但是你还年轻,不要轻易放弃,历史上有许多名臣都是几起几落,只要你能够做忍耐,坚持,舅舅相信你迟早还是会回到长安来的。”
这话看似安慰,其实也算是一个承诺,没有他的帮助,张铭是很难再回长安的。
张铭听罢,再度跪在地上,道:“舅舅的谆谆教诲,侄儿定当铭记于心,侄儿不会再让舅舅失望了。”
“好好好!”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伸手扶起张铭,让他坐在自己边上,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铭儿,这患难见真情啊,我那侄媳妇是一个好女人,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能在这时候都还义无反顾的支持你,相信你,并且愿意赔上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