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依李绩的性格,他是决计不会想掺和此事的,因为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只会打仗,这行政方面他可是不行,而且如今情况似乎有些不妙,那他更加是敬而远之,免得被人拉下水。
但是人在朝廷,身不由己呀!
如今李绩是避无可避,其实先前就已经波及到军方的福利,军方上下对此是非常不满,如今更关乎着西北安定,这可是直接影响国家之根本,倘若西北乱了得话,吐蕃肯定会出手的,那朝廷怎么也得脱一层皮,可能还不止,要知道唐朝在西北还有驻军,虽然不多,但是他身为军方大佬,不能不顾那边将士的安危。
于是李绩只能去找李义府,问个明白,并且将其中利害关系告诉李义府,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商人,朝廷若不遵守契约的话,到时西北出问题,这锅可得你来背。
李义府先前哪里有空去关心西北商人,他如今是忙得焦头烂额,但是如今李绩亲自出面,李义府不得不慎重考虑此事。他先前好不容易说服许圉师他们那些文官,先将国家赤字的事瞒下来,并且保证一定会将窟窿给补上,那边又马上命人去各地州县,让各地官府想尽一切办法,将税钱给补上,官府唯一的办法就是征税。
许圉师他们也知道,如果捅到皇帝那里去,他们都难辞其咎,所以他们也答应再给李义府一些时日。
没有想到这军方又开始闹腾,李义府害怕军方将这事捅到李治那里去,只能向李绩保证,我一定拿钱出来,摆平这一群西北商人,你先别声张。
李绩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也就答应下来。
可问题是,朝廷是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征税也需要时间的
“李中书勿慌,我有一计,可解这燃眉之急。”
玄机道长捻须笑道,那是临危不乱。
李义府大喜不已,道:“道长快说。”
玄机道长道:“如今咱们长安能够拿出这么多钱的,唯有一家。”
柳元贞道:“道长说得莫不是元家?”
玄机道长摇摇头道:“首先,元家不见得能够拿出这么多钱来,其次,就算元家拿得出,朝廷凭什么让元家出这钱?”
李义府纳闷道:“那不知道长说的是?”
玄机道长道:“金行。”
“金行?”
“不错。”
玄机道长道:“根据贫道的了解,有许多人都将钱存到金行里面,近两年的人数更多,唯有金行可以拿出这么多钱来,而且金行本就是赚这借贷之利,向金行借钱,乃名正言顺,再者说,金行与朝廷一直都有合作,金行也不好意思拒绝朝廷,只要我们支付利息便可。”
李义府如醍醐灌顶一般,“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金行。”
玄机道勿要着急,且听我说完,这钱说是借,其实是拿,都不用还的。”
李义府道:“不用还?”
玄机道只需先将钱给借出来,然后再将这消息传出去,这钱就不用归还了。”
李义府听得不是很懂。
玄机道长见他一幅蠢样,不禁暗自哀叹,也真是难为东主了,连向自己动手,都得自己来出主意。道:“李中书不妨想想,这金行的钱可都是百姓的钱,并非是韩艺的钱,当百姓知道金行将他们的钱都借给朝廷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李义府想了想,道:“赶紧去金行取钱。”
玄机道长笑道:“可是金行拿不出钱来啊!”
李义府恍然大悟,激动拍着大腿道:“妙!妙!妙!道长之言,真是太妙了!”
他立刻就让柳元贞去金行,商谈借钱一事。
可是当柳元贞来到北巷时,发现这北巷已经站满了人,想要挤进北巷都不容易,更别说进到金行内。
“别挤!别挤!”
“我先来的。”
“是我先来的。”
“哎!这位小哥还请留步,你们这是干什么?”
柳元贞朝着一个正急着跑来的年轻人问道。
“哎哟!你不知道么,这两年金行借出去不少钱,许多账都已经成为了烂账,韩小哥又不在这里,咱们得赶紧将咱们得钱给取出来,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取钱了。”
柳元贞听罢,都快要吐血了,但是他如今也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去找桑木。
“柳少监大驾光临,桑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桑木是满头大汗的来到贵宾室,说话时还微微有些喘。
柳元贞明知故问道:“桑木,你这里是出什么事呢?怎么这么多人?”
桑木哎呦一声:“不知哪个混蛋走漏了风声,将我金行坏账的事给传了出去,导致百姓都跑来取款,如可真是急死我了。”
说到后面,他是垂手顿足。
柳元贞惊讶道:“那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桑木哭丧着脸道:“要是假的就好了,我如今也不用愁了。唉这几年经济不景气,许多商人都跑了,他们可都问我金行借了不少钱啊!”
柳元贞听罢,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就是他们弄成这样的,试探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打算去元家看看,能否借到一些钱,当初恩公将北巷托付于我,这叫我如何去面对恩公啊!”
桑木说着语气哽咽,演技十分逼真。
其实金行是有足够的钱来应对这一场挤兑危机,因为韩艺一直都非常注重金行的信约,所以他让桑木一定要算清楚金行的账,要保证有足够的资金面对挤兑危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