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春风拂过,大家却是阵阵寒意!
可怕!
这战斗力真是太可怕了!
饶是杨展飞、张大象这些对韩艺比较熟悉的人都站在一边默默的抹着冷汗,微微有些颤抖着。唐临更是悔恨不已呀,老大,你真是太刚猛了,褚遂良也没有这么吊啊!
许敬宗他们这些大学士都被韩艺给骂傻了,他们也没有料到韩艺突然会发飙,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而且他们本来也没有准备,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可是他们也真是记吃不记打,当初士庶之争闹得几乎是到达不可收拾的地步了,韩艺也几乎是动用所有的力量,可见他在这方面是不会退让,道理也简单,贤者六院对于韩艺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这可是华夏民族最短的短板了,根据木桶效应,一个木桶能够装多少水,取决于它最短的一块木板,这在清朝时期得到了应验。
“放肆!”
李治突然开口道:“韩艺,你身为四品大员,却如同市井之徒一般,在这官署之地,口无遮拦,成何体统!”
韩艺气场一收,忙道:“微臣知罪!”
许敬宗猛地一怔,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正欲请李治做主时,李治抢先道:“朕只是对此感到好奇,想问一个明白,你将事情解释清楚便行了,先帝曾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视天下臣民如一,如果你说得有道理,朕又岂会怪罪于你,为何你要对朕的大学士们无礼,朕看你真是顽劣之性难改,市井之习难去,朕对你非常失望!”
许敬宗到嘴边的话,囫囵又吞了回去,老脸都涨红了,心知这可不能再继续争下去了。因为这可不是两仪殿,那些九品院士可都听着的,韩艺这一番话让李治也很为难,李治身为皇帝不能说看不起自己的子民,而争论的关键,就在于这个九品院士是不是侮辱了士林,唐朝是非常重视农民的,想当初李恪无意踩踏农田,李世民没有办法也将他贬出长安了,要真要弄到你死我的地步,不用说,皇帝肯定是站在百姓那边的,百姓能够推翻皇帝,你读书人造反试试看,你几个脑袋。
韩艺诚惶诚恐道:“韩艺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
“哼!”
李治狠狠瞪他一眼,走到那些个九品院士面前,那些人都已经吓得两腿直颤抖,看到皇帝皇帝来了,全都跪下,其实也站不稳了,大呼:“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小人不当这院士了!”
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夫,不老实也不可能种二三十年的地,他们从不认为自己是官,没有这野心,几十岁了,半截身子已经在黄土之下了,他们只是冲着这工作来的,混口饭吃呗,也不懂什么院士,反正你发工资就可以了,但没有想到开张第一日,他们直接引发了宰相之间的斗争,都快昏厥过去。
“各位爱卿,快快请起!”
说着,李治躬身扶起一人来,张德胜赶紧冲上去,一边扶着,一边催促着他们站起身来,一般大臣都懂事,皇帝这么一来,自然会站起来,但这些农夫、工匠懂什么。
但是这些农夫似乎忽略了李治是如何称呼他们的。
许敬宗他们听得一个真切,李治都喊他们爱卿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待着九品院士起身之后,李治笑道:“你们莫怕,方才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如今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朕也非常开心你们能够来到贤者六院,朕对你们抱有厚望,希望你们能够如韩艺所言,能够利用自己的经验和技巧,帮助百姓种出更多的粮食来,让百姓更加富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你们初入官衙,怕有许多不懂之处,今后要多向阎尚书和李太史学习,他们可都是满腹经纶的君子,是为人臣子之楷模,千万莫要向你们的总院长学习,你们的总院长虽有独到之处,但是恶习难改,若是有选择的话,朕可不想让他当这总院长,真是有辱斯文。”
韩艺高呼:“陛下圣明!”
他占尽便宜,还不能让人骂两句吗。
这君臣一来一回,又是让大家忍俊不禁,气氛一下轻松了许多。
那些九品院士也不是那么的害怕了,一个劲的感谢李治。
李淳风、阎立本、赵持满暗自点着头,这个皇帝非他们以前想象的那般简单啊!就这三言两语,哪边都不敢开口了。
可是有些人就偏偏不信邪,崔义中突然站了出来,道:“启禀陛下,微臣有本上奏。”
李治皱了下眉头,道:“什么事要跑到这里来上奏?”
崔义中愣了下,硬着皮头道:“微臣来到这里才想起的。”
“说吧!”李治有些无奈说道,因为皇帝就是干这事的。
崔义中道:“我朝自建国以来,以农为本,商居末之,倡节俭,反奢侈,重义,轻利,固有今日之盛世,可是韩侍郎最近写得贤者六学之经济学,其中不乏推崇重商之论,而且也有一些言论,鼓励奢侈,臣怕此书若传开,再加上韩侍郎乃是四品大员,会误导百姓,坏我朝之根本,臣还请陛下决断。”
原来他们这些大臣跟着李治来此,也不是为了道贺,就是为了提及此事,因为这书卖得太火了,而且讲得商业,破坏了儒、道思想,这不是阶级问题,而是思想的对碰。他虽看出李治是偏向韩艺,但也知道李治此时必须教训韩艺,要给许敬宗他们面子,这的确是一个进言的好机会,因为李治这时候真不好偏袒韩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