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李义府难道就不明白吗?
他当然明白。
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君子,而且还是一个十足的小人,这钱先拿着再说,至于能不能帮你,那得看是什么事,帮得了就帮,帮不了的话,那就别怪我了,谁要你送礼送得这么急,而且你一个吐蕃人,就算不帮你,你也拿我无可奈何。
禄东赞一看李义府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收下,心里哪能不明白,但是他自有把握收回这回报,这可不是一个讲诚信的年代。
这金钱美女过后,那自然就是美酒佳肴了!
二人把酒言欢,看上去还真是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啊!
这禄东赞虽然不通中原的诗词歌赋,但是能说会道,将李义府捧得都快超越房玄龄了。
李义府非常受用,在此之前,他一直都不得志,即便是如今,也很少人看得起他,就差没有将禄东赞视为生平第一知己了,但是,他也不是蠢子,心里也好奇,为什么禄东赞会突然邀请他,李治是安排韩艺去招待禄东赞的,这虽是外交,可却牵扯到大唐的内政,因为他不想风头都让韩艺给占了,随口问道:“大相,陛下不是让韩侍郎招待你了么,不知韩侍郎最近带大相去哪里游玩呢?”
看来他比我还要心急一些!禄东赞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不语。
果然有事!李义府又再试探道:“难道韩侍郎没有招待好大相么?”
“哦!不是,不是!”
禄东赞欲言又止,又惶恐不安道:“大相,我斗胆问一句,是不是---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冲撞了陛下,若真是如此的话,我愿亲自去向陛下谢罪。”
李义府一愣,急忙问道:“大相此话怎讲?”
禄东赞道:“不然的话,陛下为何派一个初出茅如的小子来招待我,我可是听闻诺曷钵那边,有宋国公陪同。难道是我那日为我主求亲,让陛下不开心了。”
李义府道:“当然不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大相或许不知,几年前皇后刚出生的小公主不幸夭折了,可能这事导致陛下对于公主是更加爱护有加,舍不得让公主远走他乡,但是陛下也不可能因此怪罪大相的,韩侍郎虽然年轻,但已经是同三品,官职与我一般大小。”
这话说得很妙,有理有据,而且他也不至于说李治糊涂了,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
“原来如此!”
禄东赞还真就信了,心想,看来今后还是不要提提亲的事了。
李义府继续试探道:“大相,是不是韩侍郎说了什么话,让大相误会了”
“误会倒也谈不上。”禄东赞摆摆手,心想,这厮一门心思就关心韩艺,看来他们之间的隔阂比我想象中还要大,道:“可能韩侍郎年轻气盛吧,说话有些咄咄逼人,不瞒李侍郎,我自从见过韩侍郎之后,我这几晚都没有睡好觉,每每闭上眼,就梦到因为我导致大唐和吐蕃决裂,大唐的铁蹄踏平了吐蕃宫殿。”
李义府惊悚道:“这话从何说起,陛下是让韩侍郎调解你们和吐谷浑的争斗,实乃好意一番。”
禄东赞道:“可是韩侍郎说的话,让我感觉好像大唐要出兵攻打我吐蕃似得。李侍郎,你可得相信我呀,我们吐蕃绝无与大唐为敌的打算,我们也没有这胆量。我也就直说了吧,当初韩侍郎平定西北时,其实我吐蕃边界一些部族首领都与我吐蕃的一些部落酋长有联姻关系,我主害怕北边的部落与大唐军队发生冲突,赶紧命我领兵前往边界处,命令那些部族不能轻举妄动,然后又派人去跟大唐军队交涉,当年天可汗对我恩重如山,我一直铭记于心的,我们吐蕃是大唐最中心的藩国,绝不可能与大唐为敌的。”
“大相勿要害怕,陛下非常重视大唐与吐蕃的关系,至于什么出兵,那更是无稽之谈。”李义府摆摆手道。
禄东赞纳闷道:“那为什么韩侍郎他---!”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跟李义府说了一遍,当然,他将韩艺的语气夸张了。
竟有这等事!李义府微一沉吟,笑道:“大相第一回与韩侍郎打交道,还并不了解他,韩侍郎农家出身,染得一身市井恶习,虽已贵为同三品,但是恶习难改,本又是商人,虚张声势,故弄玄虚,他的话听听就好了,不要轻信。”说到后面,他是一脸轻蔑之色。
此人果真是小人也,若此人能够取代长孙无忌,那真是我吐蕃之福啊!我得助他一臂之力才是。禄东赞心中暗笑一声,韩艺作为外交官,就算你再不满意他,你也不能这么说,你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嘴上却道:“可不是么,因此我见陛下让韩侍郎这么年轻的官员来谈此事,心里惶恐不安,就怕是陛下受到慕容氏的挑拨,有意疏远我吐蕃。”
总算有一个明白人了!李义府摆摆手道:“这一点大相大可放心,我们大唐只是不想你们两家继续争斗下去,毕竟你们都是我大唐的藩国,偏袒任何一方都不好,而且我们陛下一直以来都主张休养生息,也不愿大动干戈。”
原来如此!那小子果然是吓唬我的,可恶,我还真让他给吓唬住了。光凭这一句话,禄东赞送出去的钱就值了,因为李治的意愿才是代表大唐的,因此李治的想法,直接关乎整个局势,亲手为李义府斟了一杯酒,道:“只要陛下没有刻意疏远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瞒李侍郎,其实我也愿意不继续打下去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