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英牵着二黄,和海龙、广友、来峰又去了沂河镇。海龙拿着根绳子,不知道要干什么。
来峰说:“我跟俺俺四姥爷要鸡肠子的时候,他说,东洋狗不吃生人给的东西。假日本、金大蛋牵着狗到饭店里喝酒,金大蛋和假日本让它吃,它才吃。”
海龙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白费了工夫,白瞎了鸡肠子。”
来峰说:“我也不信,想试试是不是真的。”
沙英说:“看这回怎么样吧。”
来峰说:“这回准行。我啃条狗腿行不?”
“一······人一······”,广友又开腔了。
“一人一条狗腿”,来峰说。
海龙说:“这么大的狗,再加上四个人也吃不了。”
沙英说:“再叫几个人,一块吃。还是在场院屋里煮。”
来峰:老狗嫩鸡。这是条老狗,肯定很香很香。
“那······是。我······好几年······”
来峰说:“你好几年没吃过肉了。馋的你口水哗哗的。”
“滚蛋吧。你······才馋的那样。”
到了沂河镇,沙英、海龙、广友、来峰躲藏在屋山头上,向镇公所院子里观看,东洋狗拴在院子里。
沙英对广友说:“你牵着狗去走一躺。”
广友牵着二黄,从镇公所门口走过去,又走过来。
二黄正发情,东洋狗闻见气味,想追二黄。被拴着,使劲挣脱,显得非常狂躁。
海龙存不住气,跑过来,又跑回来,说:“狗脖圈太紧了,挣不开。绳子太结实了,挣不断。”
沙英对来峰说,“你再去走一趟。”
来峰牵着二黄走过去,在镇公所大门口站了一会儿。两只狗对望着,东洋狗把身子倒过来,脖圈从头上退了出来。来峰牵着二黄跑回来,东洋狗追了上来。
东洋狗看到人多,不敢向前。
沙英说:“把狗放开,放开。”
海龙把二黄脖圈上的挂钩摘下来,二黄向村外跑,东洋狗追了上去。
四个人跑向村外。
田野里,东洋狗往二黄身上爬。
沙英用绳子套东洋狗的脖子,东洋狗看到绳子摆过来就躲,沙英无法套上。
二黄跑,东洋狗追。东洋狗又爬二黄。
海龙用绳子套东洋狗,套了几次,套不上。
沙英说:“引到场院里去,实在套不上,就把它砸死。”
四个人向前跑,二黄跑在左右。
东洋狗跑跑停停,小心警觉地在后边跟随。
场院里,东洋狗追二黄,二黄跑一阵就停下来,东洋狗爬二黄。
海龙用一根棍子挑着绳套,望东洋狗脖子上套,套了几次,最后终于套上了。
沙英向广友、来峰招手,他们小心地过来。海龙和来峰抓住绳子的一头,沙英和广友抓住一头,慢慢地拉绳子,绳套在东洋狗的脖子上越来越小,东洋狗再也挣不脱了。
沙英说:“拉。”
四个人猛地一拉,东洋狗的脖子被勒紧,拼命摆头挣扎,四蹄乱扒,身后尘土飞扬,喉咙里发出齁齁的声音,眼睛瞪的很大,要绳子,咬不断。
四个人使劲拉绳子,东洋狗的劲很大,最后连带绳子一块挣脱了,奔向一人高的围墙,窜上去,拖着绳子逃跑了。
四个人追了出去。
东洋狗顺着大路,向沂河镇方向跑去。
海龙说:“这事办坏了,不如一棍子砸死,一枪捅死。”
沙英说:“杀狗都是勒死,不放血,肉香,好吃。”
来峰说:“没想到狗有这么大的劲,就该用枪捅,从狗嘴里捅进去,捅到肚子里。”
海龙说:“你要是不松手,就跑不了。”
“再加上两个大人也拉不住。能怨我?狗也怕死,拼命想跑。咱别追了,追上还是拉不住。海龙,你说呢?”
海龙说:“追。再套上之后,一头拴到树上,一头咱四个人拉,肯定跑不了。”
沂河镇大街上,金大蛋牵着东洋狗走了过来,跟沙英他们四个人走了个碰头。
东洋狗看到二黄,想跑过去来,被金大蛋拉住。
海龙说:“你就把狗放开,放开。”
金大蛋说:“我凭嘛听你的?”
海龙说:“不放开,你就陪我的狗。不陪我的狗,跟你没完。”
“你几个小子,想把狗弄死,是不是?这么好的狗,把你四个卖了,也买不了一条狗腿。”金大蛋说。
沙英质问道:“你到底陪不陪狗?”
金大蛋说:“我就是不陪,你能怎么着我?”
沙英说:“把你揍下街,揍孬种。把你整得服服帖帖,再也不敢抖威风。”
“你小毛蛋孩子知道啥?我金宝珠是盖天帮第二十二代传人,打遍山东无敌手。回家问问去,问清楚了再来找我。”
沙英说:“不用问,俺叔一锤把你打到桌子底下去了,揍得你轻。”
金大蛋被揭了伤疤,一愣,“说起来都不是外人。你叔和我干儿是师兄弟,我就是你师爷爷。”他想套套近乎,希望不再互相为敌。
沙英说:“俺叔是八路军,你是汉奸。没你这样的汉奸师爷爷。”
金大蛋说:“你们想逮狗是吧?告诉你,我有先知先觉,早就卖给了假日本。今天,它要是不跑到我家里,你们随便逮。从我手里逮走,假日本不给我要狗?我不赔了?”
海龙说:“假日本比你还坏,都不是好东西。”
金大蛋说:“谁好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