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初看着傅明诚微微笑了:“可以的,叶修,你领傅侯爷去拿人。”
这么简单?事情太过顺利,傅明诚颇有点忐忑,赔笑道:“殿下……”
宇文初不耐烦地朝他摆摆手,神态十分轻慢:“没有其他事就退下吧。”
傅明诚憋了一口老血,恶狠狠地盘算了几遍,面上仍然半点不显:“那就不打扰殿下了。”恭恭敬敬地磕头退下,走到门口宇文初又叫他回来:“忘了一件事,傅侯爷你再过来。”
傅明诚只好又折回去给宇文初磕头行礼:“殿下请吩咐。”
宇文初慢吞吞地道:“原本傅侯爷说的这几个人,都是内子身边的亲近之人,不能等同于其他仆从,交给你,对王妃和本王本身就是一种污蔑,你懂得的吧?”
傅明诚点头:“是这个道理。殿下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微臣把人领回去,若是真的和她们没有关联,自会把她们客客气气地送回来。”
宇文初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冷笑:“记好你说的话,别叫我的人死了或是出点什么意外,不然,你懂得的。”事到如今,大家已然兵刃相见,他没有必要再和他们装下去了。
傅明诚本能地觉得不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殿下放心吧。”
“侯爷请。”叶修毕恭毕敬地请傅明诚出去,傅明诚只好又给宇文初行了一个大礼。因为一直都没有人给他放垫子,他只能硬生生地在金砖地上磕头,磕得他膝盖生疼,他也不在意,踌躇满志又忐忑不安地跟着叶修去领人。这个局,布了那么久,这一口非得把傅明珠的肉咬下一口来才是。
素菊已经死了,傅明诚看到她的尸体,假惺惺地感叹了一番:“她这又是何必呢?真没做过,也没谁能冤枉得了她,是吧,叶典军?”
叶修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问道:“人总有想不开的时候,侯爷还要她么?”
傅明诚道:“死者为大,我是不想打扰她,但是这个事情关系太大,本官做不了主,只好把她带走了。”
叶修也不说话,示意看守尸体的人让开,让傅明诚的人把素菊抬走。第二个人是郑嬷嬷,郑嬷嬷也死得透透的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察觉了,傅明诚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和失望,不甘心地凑上去看郑嬷嬷脖子上的掐痕,装模作样地感叹道:“这可真是,素菊是悬梁自尽,郑嬷嬷是被人掐死的,府里有点乱啊。”
叶修淡淡地道:“可不是么?素菊是被人害死的,郑嬷嬷是罪有应得。”
傅明诚立刻问道:“谁害死素菊的?郑嬷嬷又做了什么事?”
叶修道:“害死素菊的当然是郑嬷嬷了,郑嬷嬷做了伤天害理的事,理应受到惩罚,莫非侯爷觉得她死了可惜了?”
傅明诚摇头叹息:“叶典军真会开玩笑。”他咳嗽了一声,假意看看手里的名单,“请问那位素兰姑娘呢?”
一身素服的素兰由两个嬷嬷陪着走出来,她面无表情地朝叶修点点头,再看向傅明诚:“傅侯爷请吧。”
傅明诚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痛哭流涕、心有不甘的丫头,或者是看到一具尸体,却没想到竟然见到了一个完整的活人,忍不住有些诧异,也不和素兰多说,只和叶修说道:“既然人犯齐了,那我就带着人走了,殿下日理万机,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叶修也不在意,笑道:“下官送侯爷吧。”
傅明诚拦住他:“不敢有劳叶典军,你们都是忙人,若是让殿下找不到人用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叶修非得把他送到大门口:“侯爷慢走。”
话音刚落,又见一群龙麟卫哗啦啦围了上来,为首的人正是一脸倒霉相的宇文佑和大理寺卿钱穆仪,以及吏部尚书彭亮。彭亮神色威严,亮一亮手里的圣旨:“请摄政王出来接旨。”
傅明诚给彭亮使眼色,示意他看自己带出来的两具尸体并一个活人,表示事情有变化,让他小心行事。
钱穆仪则给叶修拼命挤眼睛,表示自己是多么的倒霉,莫名其妙就被扯到这件事里地看着天空,一言不发。
既然圣旨到了,那么殿下必然是要出来接旨的,哪怕就是大家都知道,那传国玉玺虽然在小皇帝手里拿着,但是太皇太后若是真的想盖,也没人能拦着。
消息传到听雪楼,宇文初平静地道:“去通知王妃吧。”
明珠把宇文初的小书房翻了个底朝天,她有很强的预感,那个惹祸的谶言就藏在这里,但是她找不到。圣旨到了的消息传进来,她急得哭了起来:“冬蕙,怎么办?”
她不能不内疚,即便是被人有心陷害,始终是她手底下的人牵扯进去并且出了事,她没有脸面见宇文初,更没有脸面面对家里人。
冬蕙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外面的消息传给明珠知道:“郑嬷嬷死了,素兰被淮阴侯带走了,清浅和翠浓都被殿下砍了头。”
明珠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但这个消息还是极大地提醒了她,她转身就往卧房里跑,冬蕙跟上去:“王妃,您别急,殿下冤枉不了您的,他不管怎么做都一定有他的道理。”
明珠不理冬蕙,疾步冲到卧房里,在床头找到了那几本地方志,这还是前些天夜里,她被姬慧刺激之后,想要发愤图强,用知识武装自己时跑到小书房里翻出来的,当时就是郑嬷嬷帮她搬的书。
她终于在压到最下面的那本县志里找到了叠成方胜的谶言,她只看了一眼,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