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初面无表情。轻松地来,在外面拦着宇文佑说了几句话,轻轻巧巧就说动了宇文佑;悄悄的去,都不来看望他一下,分明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可真是够放心的。他还以为他们已经和好如初了呢,哪知道这小心眼的女人还是记恨着他。
梅雨西见他脸色不好看,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来,临安王倒戈相向,可急坏了一拨人,心急火燎地入宫想要找太皇太后禀告,偏偏太皇太后被王妃喂了药,昏睡不醒,也是怪急人的。”
宇文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心里莫名多了一股子躁意。傅明珠越来越能干了,也越来越不把他放在心里了,哼~闹了那么难听的闲话出来,别人是避之不及,也只有她这个胆大包天的,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约见宇文佑,果然是真的很大胆啊,很大胆啊。
梅雨西默默地端了一盏汤上来:“天热,王妃特意吩咐煮的消暑汤。”
宇文初又瞪了梅雨西一眼,他的老婆,他自己知道是个什么人,要这些无关紧要的外人来左一句好话,右一句好话地替她说吗?
梅雨西察觉到宇文初凌厉的目光,越发将头低了下去。这几天摄政王心情一直不好,刚才和平处理了太学生闹事的事,有那么一会儿,他觉着摄政王是有点高兴的,怎么这会儿又糟糕了?
宇文初恶狠狠地把一碗消暑汤喝了,想象这就是傅明珠,他把她咬在嘴里磨了又磨,再吃进肚子里去,谁也抢不走,就连觊觎也不行。喝着汤,他就想到了明珠逼着太皇太后喝药的情形,由不得又笑了:“梅雨西,王妃很聪明是吧?”
这些天里他一直冷眼旁观,看老太婆究竟要怎么折腾,还担心明珠会被诱哄了去变得心软,现在看来是完全没必要担心了,傅明昭出事,就算是明珠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傅丛也看得出来,又岂会让老太婆称心如意?作吧,作吧,越作越死,他等着看老太婆怎么折腾光明珠对她的最后一点情义。
心气顺了,便要打理正事,他坐下来,翻出那份崔驸马送来的名册,看着上面被朱笔勾去的几个名字,头大如斗。下一个会是谁呢?他知道是太皇太后等人出的手,却不知道他们的人手究竟从何而来,又是隐藏在何处,但是绝不能再死人了!他看向梅雨西:“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把这些人给我找出来!”
梅雨西收敛了神色,郑重其事地道:“是。”
安小故把一卷纸条交给明珠:“沈瑞林的回信。”
越国公府和汝南侯府都是军功起家,和军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有自己的秘密通信渠道,消息传递起来并不比宇文初那边慢多少。
明珠之所以会选择安小故来帮这个忙,正是得益于前世的经验,那时她就是在安小故的帮助下,成功地联系上了沈瑞林,把母亲和小石头送出京城去的。因此这一次,她在冷静下来之后,第一时间找了安小故,请安小故帮她给沈瑞林传信,让沈瑞林帮她一个忙。
沈瑞林的回信言简意赅:“知晓,照做,放心。”
短短六字,却让明珠觉得格外踏实。她把纸条一点点地撕碎,扔到了水里,亲眼看着它们都被泡得什么都看不清了才放心。
安小故的操守很好,并没有偷看信件的内容,因此也就不知道里面说的是什么,只当明珠是请托沈瑞林帮忙寻找傅明昭的:“我说你算是白请他了,沈大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自小格外敬重二哥,只怕要他豁出命去找二哥他也是肯的,哪里用得着你格外请托?”
明珠要做的事隐秘,虽然请托安小故帮忙,却并不想把她给拖进来,便笑着默认了:“终归是亲自拜托过要踏实一点。”
安小故叹息一声:“你也别太担心了,二哥吉人天相,会没事的。”
二人说了一会儿闲话,明珠见天色不早,就起身告辞:“小故你随时替我盯着,一有消息就让人过来知会我,不管什么时候。”
安小故撑着腰送她出去:“啰嗦,你和我谁和谁啊?”
明珠马不停蹄地又往傅相府赶去,由于这几天出的大事太多,街上巡逻的士兵增加了几倍,傅相府也加强了防备,好些傅氏的族人过来探望傅丛,并问傅霖是否需要他们帮忙。傅霖自然是感激又客气地谢绝了,亲自送到门口,恰好碰到明珠的马车过来,便露了笑意:“姑姑回来了。”
明珠近年来早已收敛了从前的狂傲性子,对着这些热心肠的族人都是十分客气有礼的,尤其是看到里头还有一个辈分比她高了两辈的叔祖公,自然就坐不住了,笑眯眯地下了车给族人打招呼,和长辈问安。
等到招呼完毕,忽然觉得一道视线定定地落到她身上,盯得人很不自在,便不动声色地循着看过去,却是族里的一个子侄叫做傅霑的,虽则比她小一辈,倒是比她还要大上好几岁。平时也就是点头之交,说过几句情面上的话而已,他这样盯着她,倒是为何?
明珠探询地看向傅霑:“阿霑你有事?”
傅霑给她行了一礼:“姑姑能否借一步说话?”
除了傅紫霏父女和站在他们那一边的族人之外,明珠对待族里的其他人自来都很和气,当即往一旁走了几步,避开其他人,笑道:“你说吧。”
傅霑十分认真地道:“姑姑前些天让侄儿办的事情侄儿都办好了。”
明珠不明白,她什么时候请过傅霑帮她办事了?傅霑见她踌躇不语,了然一笑:“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