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初低声吩咐了华阳王宇文信两句,宇文信便跟了上去:“正好我闲着,我陪九弟走这一趟吧。”
宇文佑勾起唇角,冷冷地笑了一声。
到了宫门外,明珠照旧上了马,也不管宇文佑等人有没有跟上来,先就打马扬鞭往前去了。才跑了没多远,就见宇文佑追了上来,仿佛要和她争个什么似的,非得把马控制在超出她一个马头的距离里,不时还要瞟她一眼。
明珠烦他得很,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不知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吗?”
宇文佑淡淡地道:“原来你也知道这句话的。早年之时,你总缠着我时,怎么就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明珠听到这里就觉得不好了,忙道:“早年的旧账你我已经算清楚了,你现在翻这些出来,有意思吗?”
宇文佑面无表情地道:“怎么没意思?我告诉你,傅明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是怎么和宇文初勾搭上,再背弃我的。”
他怎么不说她始乱终弃?明珠冷笑:“得了,别弄得和个怨妇似的,你既然不会忘记,就更该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对待我的。我又不是天生贱人,明知被你嫌弃还非得上赶着被打脸。我告诉你,就算是没有英王殿下,就算是我一辈子都嫁不掉,我也不会再和你一起。”
至于宇文佑说的什么勾搭不勾搭,背弃不背弃的,她都懒得和他争辩了。争赢了无非就是证明她从前是多么无聊没眼色,非得贴着他;争输了就更没意思,证明她不但无聊而且无耻。她倒是无所谓,就是不想把宇文初给扯进去,他不该和这些风言风语扯到一起,他是最好的,当然值得最好的对待。
宇文佑被刺激得不轻,凶神恶煞地一扯马缰,他的马就朝着明珠的马撞过去了:“你再说一遍?”
他的大黑马是在他投奔跟随了宇文白之后从御马苑精心挑选出来的烈马良驹,精通人性,接到他的指令就知道要怎么办,不但冲着明珠的枣红马撞过去,还张口去咬枣红马。
按着他的想法,明珠这样娇滴滴的人,就算是会骑个马,也不过就是会骑而已,座下的马一定是很温顺的,肯定经受不住这一下。等她惊慌坠马了,他再抢先一步把她捞起来与他共乘一骑,且看宇文初那张永远道貌岸然、波澜不惊的脸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宇文佑这样一想,就觉得热血沸腾,仿佛明珠已经被他抱在怀里了,他甚至无比渴望起来,这种渴望已经超出了他所有的渴望,仿佛今天闹这一遭,他就是为了等候这一刻。
谁知明珠座下那匹枣红马并不是好惹的,才见他那匹黑马凑过来,就翻起嘴唇露出一口大牙反咬回去,同时还撩起后腿撅蹄子,简直就和明珠一样的凶悍不肯吃亏。
大黑马从前横惯了,今天也是打算继续耍横的,压根就没想到斯文安静的枣红马居然会突然翻脸,比它还要凶残几倍,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挨了一蹄子,还怪疼的,于是心里先就怵了几分。
本想比比谁的嘴更大,蹄子更硬,牙齿更锋利的,但是枣红马一疯起来就没有见好就收的打算,一击得手后,十分凶残地继续追着它穷追猛打,骑在枣红马上的那个人也没有因此露出害怕惊慌的样子来,还大声鼓噪着道:“就是这样,红宝石你使劲咬,使劲踢,待会儿给你糖吃!”
枣红马越战越猖狂,大黑马输了气势,审时度势,觉得自己一定弄不过这疯子了,只好灰溜溜的缩到一旁去,任由宇文佑怎么暗示怎么踢它都坚决不肯再和枣红马靠到一处去。
宇文佑眼睁睁的看着以往称王称霸惯了的大黑马蔫巴巴的认输躲到了一旁,枣红马得意洋洋地冲他翻起嘴皮子瞪着眼睛直叫唤,懊恼得恨不得猛抽枣红马一顿。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这种马儿咬架咬输了,他再朝对方马匹下手的事他还真做不出来,便悻悻地道:“六嫂真是养的好马,这样的厉害,也不知道是怎么调教出来的。有道是马如其人,原来我还不信,现在可算是长了见识。”
明珠压根就不在意,反而得意洋洋地抚摸着枣红马以表示夸赞,说道:“临安王说了这么多废话,唯有最后一句是说对了的,马如其人,你这匹马是个欺软怕恶、不知好歹的怂货,难怪你会挑上它了。”
宇文佑听出她的挖苦之意,冷笑着道:“可不是么,当初瞎了眼。我竟然不知道六嫂什么时候骑马骑得这样的好了。”
明珠淡淡地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不过和你原本也没有任何关系。”以前他若是这样说,她多少总有几分感伤,她付出那么多,他却连她爱什么,擅长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却没什么感觉了,因为她真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宇文佑却逼着大黑马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的确,你懂得的床弩图、滴露锅这些事,的确也是我不知道的。不过你说和我没关系,却未必呢,江珊珊把你的秘密全都告诉我了,我想,关于你那些秘密若是传到外面去,还不知会掀起多大的波浪呢。你怕不怕?”
明珠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她想起了江珊珊临死时疯狂恶毒的眼神,然后就信了宇文佑的话。江珊珊那样的人,怎会轻轻松松就放她和宇文初逍遥自在呢?必然是一环扣着一环,这一步失败,下一步接着来,哪怕就算是死了也是阴魂不散。
宇文佑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害怕之意,心里真是觉得畅快极了:“别以为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