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的一声轻响,有人用火镰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身着玄色袍服的宇文佑转过身来,笑看着江珊珊,对宇文聪道:“五弟不知,恨不得把什么都给我六哥么?那个床弩,她就亲口告诉过我,说给过我六哥半幅图。说不定,这弩箭也是先给了我六哥又拿来骗我们的。哎呀呀,这次只是刺杀傅明正未遂,死的人尚且不多,我担心的是床弩,若我六哥那里有更厉害的床弩,损失的可就是城池和成千上万的人了。”
“我没有给他!我只给过他半幅图,而且他没要。”江珊珊怨毒地瞪着宇文佑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不是我害你,我是用事实说话。”宇文佑坐下来,慢条斯理地道:“不然你怎么解释这次的弩箭事故?”
说完瞟了一眼宇文聪,淡笑着道:“五弟,你是聪明人,你觉得有否这种可能?我早前听说过,有女子为了心爱之人,甘愿献身潜入敌营做细作内应的,说不定她也是这样的。你看她多痴心啊。”
宇文聪沉默地看着江珊珊,不发一言。
这给了江珊珊极大的压力,在经历过宇文佑的残忍对待之后,宇文聪就成了她最大的保护神。宇文聪的聪明能干让她看到了弄死宇文初和傅明珠的希望,同时他并不像宇文佑那样喜欢虐待人。他给她最好的大夫和伤药,优渥舒适的生活,只要是她的要求不涉及底线,一般他都会尽力满足。
这样的人她当然要紧紧抱住他的大腿,这能保证她的生存和报仇。但是今晚宇文聪也破天荒地朝她发火动了手,这说明宇文聪很愤怒。
江珊珊很怕宇文聪会被宇文佑挑唆了再虐待她,她大喊起来:“我知道了!是傅明珠!”
喊出这一句,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大截。是的,就是傅明珠干的,有啥意外有啥错都是傅明珠的。傅明珠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既然能知道滴露锅,当然也可能会知道弩箭啥的,难怪宇文初看不上她!难怪宇文初对着那么大的诱惑也能忍得住!原因就是宇文初已经得到了想要的!
江珊珊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输在了这上面!傅明珠这个心机婊!表面上装得天真无害,莽撞无知,实际上暗里什么都在做,什么都提前做完了!抢她的男人,抢她的位子,抢她的前途,还害得她落到这个地步。她怎么会这样轻视傅明珠的?若是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头一个弄死傅明珠。
江珊珊欲哭无泪,咬牙切齿地道:“就是傅明珠。你们还不知道吧,她知道的东西可多了。我上次就是被她用袖箭射伤的,还有那个滴露锅……”
她添油加醋地把明珠可能会和不可能会的都说聪听:“不然你们以为,宇文初为什么不要我给的好东西,偏就要找她?而且为她散尽姬妾,独宠她一人?就是因为有利可图!”
宇文佑的心里顿时掀起轩然大波,真的是这样的吗?傅明珠真的会这些他所不知道的技艺?她那副成日只知道争强斗狠,吃喝玩乐她最狠的样子真的懂得这些?不过想到傅明珠近来做的那些事,他又果断地确认了江珊珊的话,应该就是这样的。
宇文聪很感兴趣地道:“滴露锅的事情我知道。你接着说下去。”当初傅明珠借着滴露锅收拾江珊珊时,他和祝先生亲自目睹了整个过程。当时祝先生才从西北过来,要打听这个锅的来龙去脉当然很容易,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锅是从傅明珠手里传出去的,但他们可以肯定,那个滴露锅传到西北的时日并不长。因此江珊珊说的可能是实情,那是傅明珠为了打击江珊珊而挖的大坑。
江珊珊道:“因此五爷若是想要雄霸天下,除掉宇文初,那就要先除掉傅明珠。”
“我想知道,你和傅明珠为什么会懂得这些东西?我从没听说过这京中的勋贵大臣家里流行教导女孩子这些的。”宇文聪示意手下的人把江珊珊扶起来坐回轮椅上去。
江珊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这说起来就话聪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困惑。
江珊珊很想把自己来自另一个地方的情况说一说,然而话到口边就改了。她现在也意识到了,说得越多越倒霉,必须有所保留。不是都说有那什么秘籍奇书之类的吗?这些人应该更信这个才对。
她清清嗓子:“你们知道玉皇阁吧?”
宇文聪知道,但不熟悉。
宇文佑不但知道,还想起来就羞愤并痛苦难当。因为就是在这里,傅明珠和他正式撕破了脸,正式和宇文初勾搭上了,活脱脱地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他当然不会忘记这里。他咬着牙道:“知道又如何?”
江珊珊看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愤怒从何而来了,少不得带了些快感,胡诌道:“玉皇阁藏有一本奇书,记载了好些有用的东西,我所会的都是从上面学来的。当时我偶然发现了它,本是想把它带回家的,奈何机会不凑巧,没能带走,再去找就不见了。我本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直到傅明珠借着滴露锅的事件把我逼得狼狈不堪,我才知道书其实是落入她手里了。”
江珊珊打量着宇文佑和宇文聪的神情,见他二人神情变幻莫测,就又道:“你们看看英王,就知道傅明珠懂得的远比我所懂得的更多,也不知道那书里还藏有多少好东西呢。所以我说,若要除掉宇文初,就要先除掉傅明珠。”
宇文聪让人把江珊珊推下去,回头看着宇文佑道:“殿下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