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初似笑非笑地道:“你上次和半剪在屋子里说了半天话,就是在弄这个?”
明珠“嘿嘿”一笑:“那时候还没有弄好,不敢随便说。”
分明就是还不信任他,留一手么。宇文初没有戳穿明珠的小心思,不管怎么说,他每前进一步都能得到她的回应,那就是好事。过日子么,长久得很,他有的是耐心:“既然说到这个,我也和你说说我的打算。我已经找人研制火器和火药了,只要肯砸钱,没有做不到的,再不然等他们做出来了,我们也可以去抢过来嘛。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明珠点头应了:“那你也不好瞒着我的。”
“睡吧,明日早早就要进宫,睡不到两个时辰了。”宇文初叫人进来收拾,明珠累极了,却还记得平女史的事,直到素兰告诉她平女史已经安置妥当了,她才算放心睡过去。
次日清早,天还未亮,夫妇二人就已经乘车赶到了宫门外。此时宫门未开,甬道上排满了等候入宫大朝会的车辆,女眷走一道门,男人走一道门,各按品级亲疏远近排着队。
明珠的车刚停好,傅相府的管事傅新就找了过来,笑嘻嘻地给明珠作揖行礼:“小人给王妃请安,新年大吉大利,老夫人和大奶奶在后头呢。二爷回来了,请殿下和王妃明日回家喝酒吃饭。”
“一定要去。新年大吉大利。”明珠让人给傅新赏红包,虽然她早就知道傅明昭要回来,却还是忍不住欢喜,理论上来说,她此刻是有两年没见过二哥了,可要是加上前世的光景,她就得有五六年没见着二哥了。是真的想。
傅新拿着厚厚的红包小跑着去回话,前方宫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开了。
周女史和平女史从下车开始就一直低着头乖巧安静地跟在明珠身后,偶尔互相碰一下眼神,都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深深的厌恶和憎恨。
明珠看得真切,心里很满意。她叫平女史上前,背着周女史低声吩咐:“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规矩点儿,别让人看了英王府的笑话!”
平女史心里有数,只管点头:“婢妾记得的,不敢乱来。王妃要婢妾往东,婢妾就往东,要婢妾往西,婢妾就往西。”因见周女史一脸警惕地朝这边张望,就得意洋洋地给周女史抛了个眼风,以此表示“你小心了,我要出头了,看我多得宠。”
周女史一脸的郁卒,愤恨地看着平女史那张脸,深恨老天的不公。为什么她关了这么久,出来就容颜憔悴,得了明珠精心优待,用着明珠的护肤品才算是养得也从前一般无二,平馥馥这个疯女人,每天都在发疯,放出来稍微捯饬一下就还和从前一样好看?
自己瘦了就显得憔悴,平馥馥瘦了却是更添风情,更加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不知道平馥馥本性的,还以为真是个什么弱不禁风的大美人儿呢。
周女史很郁闷,王妃不是个好拿捏的软善人,把她和平馥馥一起放出来并带入宫中必然有大深意。多半是王妃自己有孕,身子越来越重,不好独霸殿下,生怕宫中斥责她善妒霸道再另赐美人什么的,所以要拿她们做挡箭牌。
挡箭牌也是好的,宫里这么多人想看王妃笑话,想恶心王妃,必然会逼得王妃安排她们给殿下伺寝。平馥馥长得比王妃还要好看,正是恶心王妃的最佳人选,相对来说机会也最大,真是让人忧虑啊。
周女史满怀苦楚心酸,却不能让平女史把讨好明珠的机会给抢走了,她赶紧围上去,谦卑周到,恨不得低下头去跪舔明珠的脚趾。
当年周女史也是这样讨好江珊珊的吗?她若是不知道前情,一定也会被周女史这副老实温顺的样貌所迷惑。明珠含着笑,轻声道:“不必这样,出了门咱们就是一家人,面子都是殿下的,记得不要让人笑话就够了。伺候我这些事,自有丫头们来做,我也不想要人家说我苛刻你们的。”
平女史十分不要脸地讨好道:“还是王妃好,直来直往的直肠子,不阴人。但婢妾就是喜欢伺候王妃,在王妃跟前能沾福气呢。”
周女史是真的急了,有心跟着讨好两句,又觉得不符合自己一直以来的形象,只好默默地给明珠行了一礼,道:“是。”
一时间给两宫太后行完朝旦礼,又用了御宴,一起往长信宫去闲坐说话。这也是本朝历年来的习俗,宗亲贵戚们平时难得聚到一处,也就是旦日这一天才有机会相聚,那是一定要凑到一起说说话,喝喝茶,培养交流一下感情的。
除非是真的病得起不了身,或者是挨了惩罚不许出门,不然但凡有资格进宫的都要按品大妆了,团团围坐在一起。
太皇太后再不乐意,也得和闵太后一处坐了,假装一团和气地给傅相府和宗室里那些并不站在她这边的人嘘寒问暖。
明珠已经对太皇太后不抱什么希望了,按着常规行礼请安毕,就退到一旁。太皇太后看她两眼,只例行问了一句:“老六的身子好些了?”
“托太皇太后的福,好些了。”明珠照例笑得甜蜜蜜的。这笑容落到太皇太后眼里却有些刺眼,仿佛她这些日子的纠结为难都是喂了白眼狼。
闵太后却是十分热情:“前些日子听说老六遇刺了?病情又吓得反复了?怎么也不告假?陛下不是不体谅的人,还那么远地从大观赶回来过年,哪里经得住折腾?你也不劝着他些。”
“劝了啊,他不听呀,就怕宫里长辈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