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初淡淡地道:“不行。”
敏太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行?为什么不行?福宁是你的亲妹妹,是她的小姑!福宁的亲事她难道不该帮着操办?她和太皇太后感情好,太皇太后最喜欢的人就是她!替福宁说上一句话怎么了?她能少块肉还是少根头发?你就算是偏心也没有这样的。”
宇文初皱起眉头:“母妃还不明白吗?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和明珠没有半点关系。如果是求情就能改变的,我当时就向太皇太后求情了。既然知道不能改变,又何必去为难明珠?”
太皇太后是因为看到了他的野心,要防备他,因此不愿意廖光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他的人,从而壮大了他的羽翼,所以才会拿那样的大道理来压他,同时也是为了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的意思。这次只是福宁的亲事,下一次就不一定是什么了。明珠能够支持他已经很好,何必又要让明珠夹在中间为难?
敏太妃本来明白事情的真相就是宇文初说的这样,但是她不服气宇文初话里话外对明珠的袒护之意。便赌气道:“你能替她着想,怎么就不想想你妹妹呢?你不愿意和她说是不是?那行,等她过来我自己和她说。成不成的没关系,她总得表这个态。”
心想着明珠怎么都该来了,但明珠就是迟迟不来,于是又有些焦躁了:“她怎么还不来?太皇太后留她这么久,会和她说什么?不会是要她帮着对付你吧?”她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明珠本来就不怎么爱宇文初的,一边是待自己如珠似宝的亲姑姑,一边是才成亲不久的新婚丈夫,想想都知道胳膊肘会往哪里拐。
宇文初真的不耐烦了:“她没有过来的原因是我让魏天德在宫门外等着,看见她来就让她去其他地方转一转,不要进来了!”
敏太妃傻了眼:“为什么?”
“为什么,母妃还不知道?她来了是看我们俩就这件事吵呢,还是听我们怨怪太皇太后,要不然是坐在这里尴尬受气,听母妃哭骂,被你逼着去求太皇太后收回成命?再被太皇太后骂她女生外向,白眼儿狼?”宇文初站起身来,“福宁那里母妃不好说,就让我去和她说吧。此事因我而起,我会给她交代。”
敏太妃颤巍巍地指着他,想骂他几句什么却又骂不出来,只好一头趴在桌上哭道:“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养个儿子不省事更不省心,养的女儿不争气,还是个傻的。先帝啊,我对不起你啊。”
宇文初听她哭得伤心,有些不忍,却又觉得哭一哭散散气也没什么,给太皇太后知道也能消消气,因此也没多劝,转身往外走了。
夏颜姑姑垂着头守在殿外,眼看着宇文初从她面前走过去了,才敢快步走进去劝敏太妃:“娘娘快莫要伤心了,公主殿下这事儿是好事多磨呢,金凤凰还愁找不到落脚处么?殿下是有办法的人,只是暂时的。”
敏太妃仍然在哭:“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她哭的已经不是别的了,而是宇文初对明珠过分的偏袒看重,让她心里酸得着实厉害。千年媳妇熬成婆,可她这个婆婆却当得像孙子一样的。
夏颜姑姑叹了一声,欲言又止地道:“男人都是爱钻牛角尖的,觉得那个人好就什么都觉得好,这事儿啊,还得王妃多劝劝他才行。”也就是说,要明珠懂事,明珠不懂事,那就别说劝宇文初了,挑唆都是常事。
敏太妃本就觉得明珠不懂事,不贤惠,听到夏颜姑姑这样说,虽然不至于明着去赞同,但是心里却有几分认同。可是儿子志向大,又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只有屈从,便打起精神道:“罢了,事情落到这一步,也只有忍了。你去看看太皇太后有没有空,若是有空,就说我有事要求见她。”
夏颜姑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偏殿中福宁一声尖叫,随即“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不知是多少东西遭了秧。然后又听见一声高亢的嚎哭传了过来,是福宁发作了。
夏颜姑姑叹口气,轻轻摇头。她之前和敏太妃说的话还是客气话了,太过委婉的,若不是因为生怕引起敏太妃的反感,她还能说得更难听。若是英王殿下当初娶了聪慧贤能的江二姑娘,哪里就至于落到这个地步了?保准儿一家人和乐融融的。
夏颜姑姑走到宫门外,见魏天德在那里把脖子伸得长长地看着远处,便过去问他道:“在等什么人呢?”
魏天德看见是她,立刻讨好地笑了起来:“姑姑好。这是要去那里忙呢?”就是不说他在等谁。
夏颜姑姑道:“我奉了太妃之命出去办点事儿。你在等谁?”
魏天德道:“没等谁,殿下没让我进去,我就在这儿等殿下传召呢。”
夏颜姑姑笑了笑,心里明白得很,魏天德这是在等明珠,不叫明珠进去受太妃的气。英王殿下还真如太妃所言,实在太过偏爱傅明珠了。
从广明殿到长信宫,要经过御花园,一个正蹲在地上侍弄花木的宫人站起来给夏颜姑姑行礼问安,夏颜姑姑倨傲地抬着下巴轻声道:“替我传句话,公主殿下的亲事将要不成了。”
若是江二姑娘能想到办法让太皇太后收回成命,想必太妃和公主都会感激她的,乃至于英王殿下也会因此而松了一口气。她帮不了江二姑娘太多,欠下的这么多人情也只能这样还了。
宫人行了个礼,继续蹲下去侍弄花木。
夏颜姑姑左右看看,继续往前走去,才走了没两步,就听见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