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松很是担忧:“殿下,按照莲生的说法,他们这一群人大概得有上百个,如果属实,那一位可真是居心叵测啊。”
这意味着,中山王从文皇帝还在位时就已经起了异心,这许多的孤儿被统一培训之后,再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分别送进京城各大府邸内,甚至于宫中也会有。这些人从最低等的奴仆做起,有的人大概还做着最粗等的活儿,也有人如莲生这样做了体面奴仆的,形形色色的加在一起,就连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还有神秘的美食馆和暗娼馆,四处星罗棋布的暗道和井道……宇文初皱着眉头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示意敬松:“去把傅明正请过来。记得不要惊动别人。”
傅明正来得很快,顺便还盒子往迎晖堂送去,和傅明正分宾主坐下。
傅明正不知道他半夜三更找自己来做什么,先和他寒暄:“正好有事要告诉殿下,殿下能猜着么?”
宇文初一笑:“若是说生意好做,赚着了钱,那我就要恭喜四舅兄了。”
傅明正道:“承让承让,在英王殿下面前谁也不敢说生意好做啊。”明珠之前得了他的指点去寻这京城里的什么行首会首的,只需露出点身份,人家多半就听话了,这虽然有一半是冲着相府的权势来的,但也有一半是冲着英王府来的。明珠不知道,却瞒不过他,不然怎么都说英王最富呢?他这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是生财有道,也得有道。这人不知偷藏了多少钱呢,得瞅个空子告诉明珠,让她心里有数。
宇文初也不和他争这个,只笑道:“四舅兄说笑了。”
“是说笑了。”傅明正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但也不算是说笑,待到殿下富有天下的那一日,自是希望天下人都说生计好寻的。”他这话明明白白的,连暗示都说不上,直接就是说宇文初心怀异志,想要坐拥天下。
换了别人,大概得立刻板着脸把他训斥一顿,再恶狠狠地告诉傅丛,揍得他找不到北,如此才能证明英王殿下是个忠臣。但宇文初没有,宇文初沉默地看着他,一双利眼有如实质,直直地透过他的眼睛,刺到了他的心里去。
傅明正听见宇文初用一种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声音道:“但凡是姓宇文的,都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富足。我这个人爱财,又有个很能花钱的妻子,自是巴不得多赚些钱才是,不然将来那么多孩子要养,我可不想他们过得紧巴巴的。”
是啊,他若是大事能成,天下富足,他的儿子儿孙才能过得好,不然皇子皇孙过得紧巴巴的,那还有什么意思呢?这个男人,平时看着沉默寡言的,一旦开了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也不知道自家老爹究竟和他达成了什么联盟,让他这样肆无忌惮的不作掩饰。不过,够坦荡,够爷们!傅明正“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么说,都是我们明珠的错了?”
宇文初不想和他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道:“我不方便去拜访岳父大人,要请四舅兄和岳父大人说一声,秋汛将至,根据钦天监观星所得,今年秋季雨水极多,京中各处的下水道和宫中的水道,多年未曾疏通,恐会造成内涝。”
傅明正何等聪明,立刻就明白了他是要排查中山王安插的那些密道究竟有多少,便煞有其事地道:“不大点事儿,着工部的人去查一查也就是了。”
宇文初是个谨慎的性子:“还没淹着,突然就要查,没有由头,容易打草惊蛇。”
傅明正皱眉道:“知道了,先想办法让它淹个一两次,就够理由了。”
宇文初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暗沉沉的天空道:“三天之后,必有暴雨。四舅兄请早作准备。还有一事,重阳节前,我要带明珠去大观的庄子里散心,希望届时四舅兄也能过去一趟。”
大观那边就是床弩的秘密制造基地,前几天半剪使人过来说床弩已经建好,请他去试箭,想必宇文初这里也是收到报告,想去亲自检验一下。傅明正点点头:“下官那几天刚好有事要到那边公干,少不得要去叨扰殿下和王妃几日。”
两个人虽是郎舅关系,但身份特殊,不比民间,来往需要避嫌,走得太近了总是容易引起无端猜疑,因此不管做什么都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假装偶遇什么的。
二人寒暄了一阵,傅明正就想见明珠:“不知王妃休息了么?下官难得过来一趟,想给王妃请个安。”
宇文初对他兄妹俩的关系最清楚不过的,还请安呢,他不损明珠几句就算好的,当即道:“真是不巧,她早就睡下了。”
傅明正还记挂着明珠之前中毒的事,听说睡得这样早,不由得有些担心:“是哪里不舒服么?”
宇文初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没有,是太累了。”说了这话,又觉得怕傅明正多想,便又补充了一句:“今天我们府里不是请客么?事情多,她平时又是懒惯了的,因此客人走了就直喊累。”
傅明正见他笑得荡漾,知道他和明珠两个过得不错,也就不操那些闲心:“既然如此,请殿下转告明珠,前些日子去玉皇观请半剪出山的人找到了。”
他的人因为要盯江珊珊的工坊和动静,结果意外地在工坊外头遇到了那两个遍寻不见的人。由不得他不多想,就算是江珊珊决心要做大事挣大钱,但是半剪这样的人似乎也和玻璃制品还有那什么香胰子的没有多大的关系吧?顺着藤蔓往下一摸,又有了新发现,原来江珊珊不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