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影眸色一深,漆黑暗沉的双眼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包罗得红玉觉得似乎无所遁形。
直到他抱着凤浅转身往回走,她才微微放松了紧绷的心弦,旋即又蓦地发现自己方才竟已无意识地攥紧了手心。
有些人,天生就是当帝王的料,只消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生畏惧。
君墨影抱着凤浅回到房里,眉目微沉扫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有些白,从榻上抓了条毯子过来盖在她身上,“是不是冷了?”
“还好。”凤浅摇摇头,说不清是心里是满足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或者是提心吊胆生怕红玉帮不了他们的畏惧多一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喜悦,甚至两只眼睛还是红通通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别担心了,既然她敢来,就至少有八成把握。何况,没有她还有朕,是不是?”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是一个人,所以不要怕。
凤浅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
红玉一脚跨进房门,突如其来的暖意让她明显地瑟缩了一下脖子,然后就看到坐在里面等她的那两个人又在上演恩恩爱爱的戏码,她“啧”了一声:“你们这是明摆着欺负我?”
“什么?”凤浅一愣。
“别理她,她嫉妒朕喜欢你。”君墨影捏着凤浅的下巴,把她移出的视线硬是拉了回来。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陛下您在说笑吗?我又不喜欢您,为什么要嫉妒?”
“谁说你喜欢朕了?”君墨影眼眸淡淡的甚至没有回头,对上凤浅的视线,便对她温柔一笑,话却是对着身后的红玉说的,“你嫉妒的是所有两情相悦的人。”
房间里立刻就没声儿了。
凤浅嘴角抽搐了一下,头一回意识到,原来男人的嘴毒起来可以这么犀利。看来红玉虽然打算帮他们,不过刚才莫名其妙地出现阻了他们的路,还顺带着阴阳怪气地讽刺调侃了几句,终于还是引起了皇帝陛下的强烈不满……
红玉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像是丝毫不觉尴尬一样走到他们身前,“咱们说正事儿吧。”
天知道红玉已经在心里把某些人诅咒了几百遍。
不过站定在凤浅面前,看着她身旁身形笔直站立的男人,红玉其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说实话,在见到这位东阑陛下以前,她还以为世界上唯一两个情深似海的男人就是南宫彻和他的父皇了。毕竟,她在南疆那小部落都见多了爱恨纠葛、三妻四妾。
没想到,原来还有。
往往细节最能体现究竟爱不爱,就好比现在,身为皇帝的人站着,却让他的女人坐着。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如常,艳艳地笑道:“皇贵妃,你相信我吗?”
她摇了摇系在腰上的铃铛,明明只是一个随意的动作,却被她做出来风情万种的味道。
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盅,摆在凤浅面前,怒了努嘴,“喏,这是你离开的唯一办法。不过前提是你得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