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素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长时间,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就连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明明是春光正好的季节,她却觉得有种坠入冰窖的寒意浸袭了她,从头到脚,一路冷到了心尖上,疼痛肆意蔓延。
他最后问的那句话,为何她如此执着?
从前在府里的那段时间如此执着还能找到点理由,毕竟他从未说过他对凤浅是何种感情,虽然她能猜到,但是那种模棱两可甚至从未袒护过的感情,她宁愿视而不见,当作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可是后来,在凤浅离开以后,尤其是江南那回逼得凤浅跳崖之后,他明显已经挑明了这一点——他爱凤浅,非凤浅不可,为何她还是这般执迷不悔,招他痛恨嫌恶?
她也不知道。
只是情非得已、情难自控罢了。
就跟他对凤浅一样,如此执着,明知道希望渺茫、甚至是没有希望的,却就是不肯放弃,侥幸地盼望着奇迹能够出现。
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晦暗的天空中没有璀璨繁星,唯有一轮灰蒙蒙的弯月挂在那里,孤寂寥落。
明明已经走到了将军府门口,却又折回。
卿玉原本已经放弃了希望,以为要等明日继续了,没想到云千素突然又鬼鬼祟祟地去了另一个地方,她赶紧又屈身跟上。
大约一炷香的工夫之后,云千素才到达了目的地。
卿玉看了一眼四周情形,虽然那院子的外头并无人把守,可是里面的防守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让人闯入。
她纵身跃上了房顶,脚踩在瓦片之上,看着云千素走进了其中一间房,立刻到了那房顶之上,揭了瓦片俯身朝下看去。
外面夜色偏暗,所以屋里那烛火便显得很亮,清晰地倒映着云千素和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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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浅左等右等却就是等不到卿玉回来,便愈发提心吊胆起来,可别消息没打探到,就连人也被云千素给扣下了。
君墨影看她一顿晚膳除了不停地给遥遥夹菜就似乎没别的事了,蹙眉扫了她一眼,“你自己不吃?”
“我这不是在吃?”
凤浅说完,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碗里的菜都快溢出来,顿时傻了。
视线往四面八方转了一圈,看着那一大三小八双眼睛盯着她,讪讪地干笑两声:“这都谁啊,对我这么好?”
这三个孩子虽然年纪尚小,尤其是遥遥,不过都已经学会了自己吃饭,不用奶娘喂着。
“母后,除了父皇,还能有谁对你这么好呀?”君风暖抛了个不伦不类的媚眼过去。
凤浅嘴角抽搐,“你自己对母后不好就算了,还非扯上弟弟妹妹?”
君忆寒抬头,看了一眼端坐在那纹丝不动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道:“皇姐的意思是,没有人比父皇对母后更好了。”
“……”
就在凤浅尴尬的时候,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遥遥啊,遥遥对母后也很好的!”
话音未落,小辫子又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君风暖恨铁不成钢道:“小笨蛋,你能有父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