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秦大川虽然行动不便,但也不是完全没用的人,他毕竟是个男子,力气比同样病弱的殷氏要大。
尤其是面临生死之际,上过战场见过死尸的秦大川就是不一样,当然了,这和他这个人本身的心狠手黑和自私,也是有关系的,他真的就有种吓人的气势,能抢到东西,还肯分给殷氏,所以两人一直就这么在一起了,但要说到有什么感情,那倒是不一定的,想来只要有好的机会,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抛下对方,两人都一样。
秦大川明白殷氏想回东北的原因,在那里他们还有一个单独立户,依然活着的儿子,就是秦怀义。
真要是回过头来想想,在他们亲生的五个子女中,还就是秦怀义从清露手中得到的益处最大了,当然了,这都是因为姜氏“聪明”的缘故,而能听从姜氏主意的秦怀义,也不傻,单从这一点上来看,人家这两口子,就是最有远见的。
经历了这些悲苦和波折后,殷氏觉得,就算是回到秦怀义的家里挨打受骂,也比整天这么生不如死要强些,至于姜氏和秦怀义肯不肯收留他们,那就是另外的事儿,他们不愿意去想,想了也没用。
秦大川这么说,“死也要死到故土去,左右不过是抛尸荒野,总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西南要强!”秦大川家,算上他这一辈儿,迁到东北已是第四代了,根本就不知道原来的家乡在哪里,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
从西南到东北,应该是全朝最远的距离了,而且就他们现在这种情况,是过不了东北的冬天的,因此,两人也不着急了,缓缓慢行,走出西南到达中原时,已是今年的春天,越往北走天气反倒越暖和起来。
等他们到达松江府时,已是盛夏时节了。
在这里,他们遇到了一个万万没想到,却尽人皆知的人——云袖!
做为秦状元客栈的老板娘,云袖的日子现在过得不是一般的好,随着秦状元客栈的规模不断扩大,他们不仅富裕了,还从琐碎的生意中脱出身来。
这是清露安排的,清露一向认为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栈时,给客栈安排了几个专业的“经理人”,也就是掌柜的,各自负责不同的差事,而云袖夫妇也不能闲着,他们要负责监督这些掌柜们的工作,查账啊,抽查货品什么的。
现在整个松江府城,一提起这两口子来,俱是满口的羡慕和尊重。
要说吧,在和秦大川接触的这些人中,还就是云袖和他,没什么大的过节,说到底,是云袖把秦大川给坑了一把,而不是秦大川坑了云袖,至于殷氏,那就更厉害了,当初是云袖救了殷氏的,殷氏一直对云袖感恩戴德。
云袖现在日子过得好了,心也软了,竟然动了收留秦大川夫妇的心思,“总归是两条命,秦爷都说了不追究了,咱们就当养活个猫狗了,随便给他们口饭吃就行了呗,一旦他们做出什么不适当的事儿,我立马就赶他们走,还不行吗?”
李长顺坚决不同意,“等他们惹出祸来?惹多大的祸?你还真当这客栈是咱们两个人的了?好日子过多了吧?你!”和云袖不同,李长顺对秦大川要多厌恶有多厌恶,别说看见了,就是想起秦大川来,他都想吐,说实话,若不是怕惹麻烦,怕脏了手,李长顺都想把秦大川直接弄死来着。
李长顺当大掌柜已有一段时间了,身上的气势自然不同,而他长得也不错,看起来就更有了一种魅力,说实话,云袖现在是挺尊重李长顺的,这种尊重和以往的情|爱不同,有种完全依赖的感觉,所以,云袖那本就不多的对秦大川夫妇的博爱之心,立马在李长顺的坚持中烟消云散了,“行,你说咋办就咋办!”
李长顺都没亲自去见他们,只让伙计们捎话说,“我们这是秦爷的买卖,我们都是秦爷的下人,你们觉得我们会收留你们吗?要是留下也行,我们就直接捉了你们送往京城去给秦爷处理了!”
尽管这话说得凶神恶煞的,赖赖巴巴活着的秦大川夫妇倒也不害怕了,秦大川说,“你们就是把我们交给秦大郎,他也未必就能把我们怎么样!”都说不杀他们了。
伙计说,“那就交官府,反正你们杀人了,得偿命!”还有人说,“要不然,咱们一天打他们一顿也行啊,就当乐子耍了。”对付无赖就得用无赖的法子。
这回两个人真害怕了,可要离开这个已吃了几顿饱饭的地方,他们真舍不得啊!
殷氏又想了另外一个办法,“要不然,你们求求太太,让我留下吧,我还能干活,就像以往那样侍候太太!”真要说起来,在云袖手下过日子,可比在秦怀义手中讨生活要好多了,如果她有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最终归宿,至于秦大川的归宿,她现在是根本顾不得了。
却不知道,正是殷氏的这番话,呛了李长顺的肺管子,李长顺对云袖说,“你听听,这就是你要救的人,这还没怎样呢,就为了一口吃的,两人就这么掐起来了,那秦大川再不好,也是和她过了好几十年的相公,她就这么狠毒?就能专门对你好?你是谁啊?你真打算为了她惹得秦爷和太太不快?!”
云袖自然知道,殷氏这般对待秦大川也是情有可原的,但也想到,殷氏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要知道,秦怀仁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却被他们亲手给害死了,这得多狠的心呐!
云袖更不会因此去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