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针本来也要给秦大川两句的,现在听清露这么说,只觉得特别出气,自己根本就说不了这么好,当即捧场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秦大川的一张老脸都快挂不住了,颜色十分好看。
清露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毕竟,她还要继续在秦家住下去,况且,秦大川不来则已,这一来清露怎么可能就这么白白放他回去?!若是一不小心被气跑了就不好了!
“好了,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儿了,程大夫就赶紧过去给四少爷瞧瞧吧,毕竟秦家老爷都亲自来请了。”清露对程一针说,边说还在秦大川看不到的角度,对程一针挤了挤眼儿。
程一针有点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清露这是让他去,还是不让他去,按道理说,秦家人这么欺负清露,殷氏又对他那么不尊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秦怀礼看病的。
清露就是看出来程一针的想法儿了,才这么提醒的,见程一针还不明白,便继续提醒,“程大夫,这一回我的问诊银子是多少啊?对了,还有药钱,这回多给我开几副药吧,省得麻烦你老跑来跑去的。”
一提到银子,程一针好像有点明白清露的意思了,上一次他来给清露看病,秦大川就为了省银子没让他给施针。
但不了解内情的程一针还是忍不住谦让了一番,“药等下我让药童给你送五天的吧,”他还想多来探望清露几次呢,“这银子就等大郎回来我们再算就行了!”他估计秦怀恩很快就要回来了。
“别呀!”清露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大郎给我留了银子的,就怕我在外头给他丢人,这诊费银子该怎么算就怎么算,还有药,如果能拿的话,最好多拿点,十天的怎么样?”她的银子已经被秦家人发现了,还是花出去比较保险,如果程一针能给她提供赊账的待遇,那她还是留到以后用的比较好,如果秦怀恩真像她猜想的那样去了府城,她今后独自生活的日子还会很长的。
清露快手快脚地将荷包拿了出来,不仅付了诊金和药费,还像秦怀恩那样托程一针买了不少的东西,满口地不能给秦怀恩丢人,边说边不时地瞟秦大川一眼。
程一针就是再笨,在清露如此明显地提示下也知道了清露打得是什么主意,况且他还不笨,只不过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现在自然是全力配合,将账目算得清清爽爽,那是一点都没给便宜,但也没提价,因为他的诊费和清露的药费本来就很贵了。
眼见着十多两银子就这么花了出去,清露的荷包几乎都瘪了,秦大川这才因心疼而恢复了理智,他悄悄地从窗户往后退,可清露哪儿能就这么放他离开。
清露对程一针说,“程大夫,不是我花不起,就是觉得你这诊费好像太贵了一些,你看看,原本急得不行的秦老爷这一看到你收的银子,就吓得想逃跑呢!”捂着嘴“咯咯”地笑个不停,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偏生说出的话来,非常让人下不来台。
程一针瞥了一眼明显离窗口远了不少的秦大川,站起身来问,“秦老爷和秦太太今天三番五次地前来搅闹我问诊,这是什么意思?!”他本来就挺生气,全看在不让清露为难的份儿上堪堪忍住,现在一说出话来,自然特别的冷厉。
秦大川心里一惊,心知今天自己和殷氏的两次出场,如果不能拿出个正经理由来,程一针必然是会恼了,而在拿出二两的问诊银子和得罪程一针之间,他明显会选择前者,只是这时他才还没想到,经过清露百般提醒的程一针,这一回可不会这么轻轻地放过他了。
“程大夫说的哪里话来,清霜她不过是说笑罢了,快来,快来,犬子正等着程大夫的诊治呢!”秦大川说着话,还看了清露一眼,这一眼看得功力十分深厚,把一直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清露都给恶心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勒个去,这一家子色|胚,清露在心里暗暗地骂道,你们还是受的教训少啊,你们给我等着哈,敢这么惹我,我不让你们永无宁日,我就不是清露!
而现在,清露只能寄希望于程一针了。
秦大川和程一针去了秦怀礼的屋子,殷氏也在那里,程一针把完脉后问了秦大川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这位少爷贵庚啊?”
秦大川有些发愣,不知道这染风寒和年龄有什么关系,张口便答了。
程一针冷笑了一声,“早些成亲吧,有些事儿做多了,伤身!这年纪小了还好,再过两年身子淘空了,不仅子嗣艰难还会损寿的!”
他本来就对秦家人没什么好印象,这会儿说出话来,自然是毫不留情的,再加上方才听到的殷氏说清露的话和清露说的,早就明白了秦怀礼的这场病是怎么来的,以往对清露没好感还罢了,现在有了好感,他此时心里的感觉非常复杂。
这样的表情、态度和说话内容,让殷氏和秦大川怎么受得了,殷氏张口就道,“程大夫,你身为医者总该口下留德吧?!”
程一针当即沉下脸来,“秦太太,就是身为医者我才会直言不讳,难道你觉得我该收了你们的诊金,却对病患的病情隐瞒不报吗?还是你觉得我的诊脉结果有问题,来,来,来……”
程一针对秦大川招了招手,“咱们这样,现在就将四少爷抬到我的马车上,你们家派个人跟着,咱们镇上、县里各家医馆都去得,你随便找人诊脉,如果有人说我说错了,那我不仅分文不收,还会倒贴给秦家十两银子的赔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