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咳嗽了几声后,费力地解释,“我信得过刘妈妈的,再说,这每天大清早的,我也醒不来,刘妈妈就便宜行事好了,正好提早领了东西回来做饭。”
刘婆子先是说,“清霜啊,大郎赚些家用不容易,上山打猎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就说我家吧,原本也是过得不错的,可自从那次孩子他爹带着大小子上山,回来后这爷俩个一死一残……”
原本只有刘婆子一人在秦家当长工的,后来就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才连她的大儿媳妇也来当长工了,而她家现在的日子,更是过得分外艰辛。
刘婆子看着炕上的银子继续劝,“上山来银子是快,可这大山养人也吃人呐,就说咱们村吧,有多少寡|妇、几家男人起不来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还算是少的,毕竟咱们村这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不用总做这种拿性命换银子的事儿,那有的村子里,半个村子的男人啊,不是没了就是残了,清霜,不是我说,大郎力气再大,这事也有个万一,往后还是让他少上山,再别往深山里去的好,这冒着风险得来的银子,你更该减省着些用才是啊!”
清露听了非常动容,想起自打自己来了之后秦怀恩的大手笔和清霜以往的节省,心里酸酸的,但她并没收回银子,只对刘婆子说,“刘妈妈的话我都记下了,只是这银子,还是要用的,我心里有数。”秦怀恩的好她懂得了,以后会回报的,但她的经济条件让她没必要委屈病重的自己。
刘婆子没办法,只得收下银子,却不拿起来,到处找剪子和银戥子,“还是剪开来的好,上房的人,唉,让我怎么说呢,你还是小心些为妙,就只当是给大郎少惹些麻烦了!”她这样解释着自己的行为,弄完了后,又嘱咐清露将剩下的银子好好收起来。
清露满脸感激地应下,心里却有点不以为然,不管怎么说,秦家也是这附近有头有脸的人家,总不能不顾脸面做出小贼样打劫的事来,只要她不包子,还有秦怀恩的支持,她就不信保护不了自己的财产!
然而,清露很快为便为这种天真的想法付出了代价。
第二天吃了早饭服侍清露喝过药后,刘婆子就带着睿儿出去了,刘婆子的大儿子伤了腰,因为医治得不及时,整个人都瘫了,吃喝拉撒全在炕上,家里除了这个没自理能力的儿子,就只有两个孙子,大的还不到十岁,小的只有七岁,平日里小孙子是跟刘婆子睡的,她现在整夜不回家心里实在是惦记。
昨天晚上喝过药,清露和睿儿分糖吃时,也给了刘婆子一块儿,刘婆子哪儿舍得吃,纸包纸裹地留给孙子,清露见她这样,就告诉她,每天白天她可以带着睿儿回家去,这样她既能照顾一下家里,又能给睿儿找个玩伴儿,还找了些点心、果子送给刘婆子的孙子。
刘婆子心里十分感激,这一早上忙完后,就领着睿儿出门了。
清露一个人在屋子里睡着,忽然感到身边有人,而且还翻找着什么,清露睁开眼睛,发现秦秀梅正站在炕沿前,手里拿着刚刚从她枕头底下掏出来的荷包。
清露心里一惊,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忽”地一下坐起身来,尖声问道,“你干什么?”
秦秀梅也是一脸的慌乱,但还是梗着脖子说,“我进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怎么了?怎么说这也是我家!我怎么就进不得了?我又不是头一回来你这破屋子!”
清露看着秦秀梅手中的荷包,紧张得心砰砰跳个不停,但还是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
虽说不用干农活,但因不缺吃喝,还可以满村子地乱跑着玩儿,秦秀梅这个乡下妞的身体还是很强壮的,别说是身患重病了,就是完全健康时,来硬的,清露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再说,一旦争抢起来,秦秀梅还会有帮手,清露注定只有受欺负的份儿,荷包也未必能保得住,要知道银子上可是没标记的,对方来个死不认账,还真就说不清楚。
更可怕的是,绝对不能让秦家知道荷包里有多少银子,连五两银子刘婆子都跟防贼似的防着秦家人,如果让秦家人知道了荷包里有那么一大笔银子,恐怕他们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到时候就连秦怀恩都保不住她了!
清露不敢再想下去了,口里却丝毫不让,“你来看看倒是没什么,或许秦家就是有这样的规矩,都成亲的妹子了,往已娶妻的成年兄长内室里说闯就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丢人,更不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一时间她只能想出这样的说辞,而且这种说法儿,也非常符合这个时代的生活习惯和礼仪规范,清露头一次如此感谢她一向嗤之以鼻的封建礼教!
果然,秦秀梅的脸一下就红透了,她一个已婚妇人,哪里能听不懂清露在说什么,而且她自己和林胜德因为住的条件有限,也经常在白天做些不恰当的事,但她不想就这么输给清露,嘴硬道,“这不是他没在家,若是他在家,我还不……愿意进来呢!”好不容易才把“不敢”两个字临时改了。
这种说法儿表面上是没错的,不过,清露已发现了秦秀梅的软肋,说话越发的难听起来,“大郎人不在家就成了吗?那可还有东西呢,亵裤啊什么的……”
清露不怕秦秀梅慌乱,就怕秦秀梅不慌乱,只要秦秀梅慌了羞了,她就能找到机会,“你方才在炕上找什么?不会是在找我家大郎的亵裤吧?你拿去了想怎么用?用不用我教教你?林胜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