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璞笑道:“这院里从没住过人,只有些必要的家具,别的什么也没有,我想着你们过来,总要添些东西才成,便作主买了些,也不知道合不合用。这里头被褥和脸盆什么的,我各买了十套,尽够用的。胭脂水粉也买了些,不是什么好东西,几位妹妹将就用着。如今天冷,碳也添了些,就在门口的退步间里,用的时候去拿便成。你们看看住哪间?也好布置起来。若再有缺的,慢慢再添。”
几人看了屋子,商议了一下,便决定住在正屋的东间。如今天冷,一处住着还暖和些,且也不费碳。刚好正屋东间便有个炕床,正好打通铺睡,住在一处也不用害怕。待到天热了再分屋子就是了,左右这小院子正房加东西厢和披厦,一共十一间屋子,尽够住的。
小姑娘们便选择了住在东屋,又把西屋收拾出来,当成平时做针线等活计的地方。
墨璞帮着她们收拾屋子,整理床铺,待都安置好了,又叫了厨房里的婆子来与她们见面。托了那婆子多照顾些几个小姑娘,待打发了婆子,才领她们去见陆清。
陆清也怜这几个小姑娘的身世,他自己本就是孤儿,倒是好言安慰了几句,只是他也不过二十多岁的人,且又未成亲,不好和小姑娘们多说,只让小姑娘们安心,等开学了再给她们派些力所能及的活计,便让墨璞送了她们回去。
送回几个小姑娘,墨璞便要告辞,又道义学堂有守院的护卫,让她们不必担心安全,有事只管去找陆清。
小姑娘们依依不舍的把墨璞送到院门口,墨璞笑道:“万一有事,也可着人往燕家送信去,你们放心,郡主既收留了你们,便不会不管的。以后你们有去处则罢,若无,义学堂只管住着。便是那几个无家可归的小娃儿你们真接了来一处住着也是成的。需要什么,也只管差人往燕府上递话。”
墨璞回了家,天已擦了,云朝也觉得几个小姑娘逆境里还能想着更弱的,品性难得,值得她帮助,很是感叹了几句。
帮人的事情,总是乐意做的,能助人其实也是件愉快的事情。再则她自己当初若不是因为爷爷和大哥心善,只怕早就病死在了冰天雪地里,哪里还有现在的幸福生活?
别人能给她善意,她当然也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不过事情办好了,云朝便也未再放在心上。
倒是印书的事情,应该开始着手了。二哥和三哥已经商义好,开头不可能印多少书,一下子便把书铺开起来也不现实,刚好三伯父那边就有书铺,可以托着先卖一部分,自己这边再慢慢筹备。但是编辑部的人是需要找了,约稿的事情也要进行。
虽说暂时只在盱城县办公,但也是要找办公的地方的,便又托人在县城找合适的地方。府城山阳的地方倒不必找了,那六间铺面前头到时候作铺面,后头的院子刚好留作办公用。
燕宏扬写去约稿的信,也慢慢有了回音,甚至还有几个人连书稿并着信一道送了来。
至于请的人,也有几个得了回信,应下挂着编辑名头的事儿。
书坊发展的顺利,云开和云洛脸上都是笑,办起事儿来越发尽心了。
过了几天,黄姑娘几人便来了家里。
云朝接待了几个小姑娘,着阿烟把人领到了她的小书房里。
几个小姑娘便要给云朝磕头,云朝示意翡翠和墨璞拦了。又请几个小姑娘落了坐,方笑道:“我并未做什么,你们便是要谢,也该谢墨璞才是。至于你们去义学堂里,其实我不过是给了你们落脚的地方,你们靠的是自己双手过日子,这便难得了。又谢我做什么?”
又问几个小姑娘是否识字,都会些什么。
几个小姑娘俱答了。
其中尤以那个姓黄的姑娘才学最好,棋琴书画竟是无一不精,云朝自己虽没什么才学,可是丹青却是精通的,且她们家个个都是才子,表姐谨语也是真正的才女,云朝久经熏陶,鉴赏的水平却有。
几个小姑娘写了几个字,作了几笔画,云朝便暗自点了头。显见这几个小姑娘曾经都是家中用心培养过的。
可也正因这样,才叫人难过。明明都是极优秀的好姑娘,就因为那所谓的清名,便叫家里给抛弃了。
云朝又问她们女工如何。几个小姑娘也都会些,只是侧重点不同,有会厨艺的,有擅针线的,云朝笑道:“如今也只能辛苦你们了。我瞧你们学识都还不错,将来开了女学,你们当个女先生,却是能的。”
黄姑娘惊喜道:“义学堂里还要开女学吗?”
云朝点头笑道:“是,我和陆山长谈过了,夏时便开始招生,不过我们是义学,倒也不是为了培养什么才女,收的原就是穷人家的姑娘,教她们识得些字,能懂些道理就是。重要的是谋生的技能,因此术数,女工,都是要有人能教的。我看你们几个至少教她们读书不成问题,女工好的,也能教她们一二。我也会另外聘请先生的。”
这里头倒是年纪小结的赵姑娘的绣活最好,闻言道:“我也能教识字,也能教绣活,可是我年纪小,殿下能让我教学生么?”
云朝笑道:“这有什么不能?有本事的人,年纪小些又有什么?你们能自强,我很高兴,自强的人便值得人敬着。且我听墨璞说了,你们自己在困境里,还能为别人着想,这才真正难得。对了,我倒是忘了问,那几个未找着家的孩子如今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