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听说李月颜快回来了,玉玲珑这一整天都有些不在心思。李月颜回来了,便意味着慕篱也该是回来了。仔细数数,从相约私奔的那天算起,他们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见过面了。那会儿还是初冬,刚刚下了第一场雪,这会儿已经快要过年了。
都说距离产生美,可玉玲珑觉得距离产生的不是美反而是生疏,两个月没见,她觉得自己与慕篱之间无形中多了些隔阂。怪不得在现代,很多异地恋都不长久。两人长时间的不见面,彼此之间的生活不交融,心理上就会产生距离。
更何况,玉玲珑因为那场牢狱之灾,对慕篱多了些怨念。若是那天他没有因为李月颜而失约与自己,自己也不会被人掳进大牢受那份罪。说她迁怒也好,说她小心眼也罢,她就是见不得慕篱为了李月颜而撇弃自己。
这两日林锦西总是隔三差五的来找玉玲珑联络感情,无论他面上功夫做得有多好,玉玲珑对他总是没什么好感。要她说,林锦西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惯会在林湘冉面前装好人,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总是偷偷露出狼尾巴。不说他对自己如何,就是他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阴郁气息,总是令玉玲珑莫名的浑身胆寒。
但因着有林湘冉在,她又揭穿不了林锦西伪善的面具,只得与他在人前虚与委蛇。若是她对林锦西不理不睬,倒是显得自己任性妄为,对她那个兄长不敬了。
就在玉玲珑对与自己和林锦西虚伪的相处呕的快要吐血时,李月颜回来了。
那是腊月二十八的一天,玉玲珑推开窗户时就看到屋外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雪似得。婉娘端着脸盆进来时,见她穿着中衣站在窗户愣愣的发呆,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拉了她往回走,顺手将窗户给关上了。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啊,您就消停点儿吧。这大冬天的,穿的这般少还敢站在窗前吹风,也不怕冻出病来。”一边说着,一边二话不说的将玉玲珑连人带被的给塞到了**上。
玉玲珑被她像裹粽子似得,裹紧了塞进被子里扔到**上,吐了吐舌头有些心虚。自从她被救回来后,小玉那只小白兔也不见了,林湘反倒将婉娘派到她身边伺候了。婉娘的真实身份被她发现后,也不再像公主府时在她面前装的天真无邪的演戏了,反倒恢复了她原本那泼辣的性子。
除却婉娘对自己放着杀手的身份不干,而去给玉玲珑当个小小的丫鬟这大材小用不满之外,两人之间倒是比以前在公主府时相处的融洽了许多。只是,相处久了玉玲珑倒有点儿怕婉娘了,倒不是婉娘对她不好,只是每当婉娘用那种浑身挡也挡不住的御姐范儿管着她时,玉玲珑就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在家长面前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就好比现在,她被婉娘提溜着扔到**上,也不敢说什么。当然,婉娘的初衷也是为她好,玉玲珑心里也是知道的。
“这天儿看着像是要下雪,看起来灰蒙蒙的。”玉玲珑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窝在**上只露出个小脑袋。
“恩,估计用不了多久这雪就该下了,还好大小姐他们已经到了汾阳了,离这里再一天的路程就到了,要是真在雪后才往回赶,那可是要遭罪了。”婉娘拧了帕子扔给玉玲珑,顺手又将她昨晚换下的衣服收拾好放在篮子里,打算一会儿差个小丫头拿去洗洗。
“李月颜明天就要回来了?”玉玲珑擦脸的动作一顿,脸上带了些讶然,随后又有些欣喜若狂,欣喜过后又有些愁苦,万般情绪交替在那只白嫩的小脸儿上,看起来怪异的很。
“是啊,马上就要过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大公子和大小姐一起回家过年呢,除夕夜肯定会很热闹。”婉娘对李月颜和林锦西没什么印象,他们常年不在家,林家的很多下人都知道家里有个大公子和大小姐,但很多人其实并未见过他们的长相。只知道,两人常年都在外面甚少回家,至于对他们的印象都是模糊得很。
相反,对玉玲珑这个二小姐却是极为熟悉。虽说玉玲珑也在外面待了三年,但顶不住夫人总在嘴边唠叨,这林家的下人就都知道夫人极其**爱二小姐,倒是对大公子和大小姐却不怎么提起。
只是,这些都是主子家的事儿,也没人会开口问个为什么。这久而久之,林家的下人都快要忘了他们还有个大公子和大小姐了。
翌日一早,玉玲珑早早地起了**坐在桌子前发呆,婉娘进来见她这样心里跟明镜似得,知道她是迫不及待想见慕篱,也不戳破她。只是,她动了动唇,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大小姐他们递了信儿说是晚上才能回来。”
所以,你一大早坐在这里除了干等也没什么用。
玉玲珑听罢倒是没多大反应,她之所以起得早,是因为昨晚压根就没睡着。准确的说,她失眠了。
对于即将要见到的慕篱,玉玲珑是怀着复杂的心情的。她期盼着见他,但又害怕见到他。确切的说,对于慕篱的回来,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迎接他。
但无论她这一整天是抱着什么样儿的想法,天黑之时,载着李月颜的马车顺利的到了林家大门口。林湘冉已经命人收拾了干净的房间,差下人在大门口伺候着,若是李月颜回来就先让她回屋里歇着,不用再这么晚到堂屋拜见她和彧卿了,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全家一起吃年夜饭。
李月颜下了马车听着门口的下人如是说,只眸色间黯了黯倒是没说什么,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