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秦妩刚朝前快走了两步,身后立刻出现了七八个黑衣人,手里的长剑在日光下反射出冷厉的寒光,直接朝秦妩的后心刺了过来。
“王妃!”锦书与锦画尖叫一声,脸色都变了。
秦妩转身,眸色沉了下,紧盯着对方袭来的剑,动也未动。
只是剑还未到达眼前,就被人挑了去,刀光一晃,一行八人,竟是全部被震飞了出去,根本都没碰到秦妩的衣角。
那几个人看到对方,对视一眼,一个闪身迅速飞身离去。
秦妩拢在衣袖里的手慢慢攥紧了,望着长身而立在身前的男子,背对着她,可那熟悉的身影让她眸色动了动,却是垂了眼,遮住了眼底的黯淡,昏暗的巷子里,秦妩的声音清泠淡漠:“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男子转过身,一张冷峻的面容在月光下,白玉一般,眸仁却深沉如墨,融入在夜色里,不辨情绪。
秦妩垂眼:“原来……是王爷。”
陵修祁朝秦妩走近了,到离她身前三步外,方才停了下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搬离?这就是你所谓的周全?这就是你期待的?”陵修祁一连问了三个‘这就是’,秦妩心脏停止了片许跳动,随即抬眼,扬起嘴角。
“是王爷,这就是妾身期许的。虽然危险了点,可至少,不用面对王爷了,一切都值得了。”秦妩表情不露丝毫破绽,锦书与锦画跪了下来,脸色发白,不知道王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可若是王爷不出现,隐藏在暗处的人就要出手。
王爷晚一步,怕是就会发现王妃身边带的人,个个都是高手。
陵修祁深深看了她一眼:“本王倒是不知,你一个后院妇人,何以被人追杀?那些人,又是什么人?”
“不过是寻常的毛贼,看妾身孤身一人,想要截取些财物罢了,倒是劳烦了王爷出手,妾身着实过意不去。只是,王爷不是与春月楼的月姬姑娘在游湖吗?怎的会在此处?”秦妩把问题重新推给了陵修祁。
陵修祁被噎了一下,没再关注这一点:“毛贼的身手倒是不错,还一次出现八个毛贼,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陵修祁又朝前走近了一步,秦妩能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酒香,她垂着眼,不去抬头看对方。
“王爷谬赞了,妾身惶恐。”
“你觉得本王这是在夸你?你有没有想过,本王若是不在,是不是明日就会有你丧命的消息报到本王面前?”陵修祁咬牙的声音传入秦妩的耳畔,秦妩拢在衣袖里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笑了。
“王爷放心,还有五日,妾身会好好护着这条命,至少,不会连累了王爷。”秦妩的话让陵修祁气息暴躁了起来,不过依然隐身不发。
“本王是怕你连累了?”陵修祁继续咬牙。
“哦,那王爷怕妾身死了,就不能和离了?让你成为鳏夫,妾身着实没考虑周全。”秦妩声音恭恭敬敬的,可说的每一个词都让陵修祁不满,他没再说话,似乎真的被气到了,也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再一次跟过来,只是想知道她住在哪里,明明只要他一句话,就有人能帮他查到。
陵修祁蓦地一甩宽袖,转身,大步往外走。
秦妩望着他的身影,长长出了一口气,茫然地转身,把锦书与锦画扶起来:“走吧。”
“王妃,你没事儿吧?”锦书看了看秦妩,又看了看陵修祁离开的方向,很是不安。
“……走吧。”秦妩一直往前走,背脊挺得笔直,一双水眸在月光下反射出不远处的光,可这光却照不进她荒芜的心,早已成了一潭死水。
直到主仆三人以及暗处的人离开,一道颀长的身影才出现在巷墙上,凛然而立,疾风吹得他衣袂蹁跹而动,另一道身影也出现了。
“王爷,需要属下去查吗?”
“去查到底是什么人要杀她,还有……”陵修祁眯起眼,看着秦妩离开的方向:“去仔细查了这些时日,她都做了什么,还有锦书与锦画,都与何人接触过。动作小心这些,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本王在查她。”
“是,属下遵命,这就去办。”身后的身影很快就离开了,只有陵修祁一人站在巷墙上,久久未动。
她费尽心机与他和离,却并未住进秦府,秦夫人与她不和,明明是她的生母却仿佛与她有大仇,她住进这里,今去了伢行,买的十个仆役,却有六个看似没问题,可他刚刚仔细查探了一番,内力隐忍雄厚,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阿妩,你到底隐瞒了本王什么?”陵修祁低声的轻喃散入空气里,低沉沙哑……
一直回到宅院,进入内室,秦妩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锦书与锦画面容发白:“王妃,王爷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嗯,这几日不要走动,尽量待在苑子里,哪里都不要动。”以陵修祁的聪明,若是看出了她身边带的仆役武功不俗,怕是会多想。只是她先前每一步都没留下任何把柄,即使陵修祁要查,也差不出什么。
他查不出来,也就不会再怀疑。
“是,奴婢知道了。只是,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要刺杀王妃?”锦书不解。
秦妩走到铜镜前,锦书帮她把披风接了下来,就听到秦妩缓声道:“是秦秋,她在迷惑我,此时有人要杀我,必定会让我以为是不是沈敬,亦或者逍遥王发现了什么,从而自乱阵脚。即使不能让我先乱了心,若是能伤到我一丝半毫,她怕是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