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出事之初,凌长策就已经接到了消息,但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看看燕九会怎么解决这个难题,没想到她竟化解的这样轻松。
看着燕九走远,凌长策回身,将手里的一个盒子交给身边的季清:“走吧。”
季清捧住那盒子,低声道:“没看出来,这燕姑娘还真挺有手段,枉费了公子你辛苦拿来这些真的账本,本还打算给她作证据的……”
那些盒子里装的是这七家店铺真正的账本,这些账本若交上堂去,立刻就能证明了顺昌记的清白,凌长策本来是想待她窘迫时拿出来相救,谁知她居然没用到。
凌长策本来转身欲走,听他这样嘟囔,脸上神情顿时一敛,深眸之中寒意乍起:
“季清?”
季清立刻直到自己又话多了,连忙低下了头。
其实也不怪他话多,实在是自从认识了这燕姑娘,公子的所作所为更让人猜不透了。不过公子教训得对,他说的确实是废话,这姓燕的姑娘若是没有本事,也不能把受伤昏迷的公子轻而易举救出来,那也就不会惹得公子一定非要报这个恩情了。
没有人知道,公子为了报恩,耽误了多少事。
“事情查的怎么样?”
凌长策在前面走着,头也不回,语调冷若寒冰。
季清也收敛神色,一本正经道:“回公子,已经查到那人踪迹,最后的落脚处果然是洛城!”
“嗯。”凌长策点点头,语气中似带了一股杀意,“叫鹰堂的人继续查,把他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
回到烟岚居,桐儿先跑去烧了一大锅热水,要给燕九洗澡。
“进衙门就是晦气,咱们可得把这晦气赶紧洗掉!”
燕九淡淡含笑,看着她忙来忙去,“但这次也是有收获的。”
“收获?”桐儿一愣,“什么收获,若不是那个什么张掌柜忽然走了,九姐你可要被他们给害了!”
燕九笑而不语,想着那张掌柜日落后一定会来寻她“治病”,她得好好收他一笔诊金才是。而今日和苏德的一番谈话,又让她灵机一动,想到了新的致富门路。这么多年,那何仙姑可以一直横行霸道,除了有知府撑腰之外,洛城的人们都很迷信也是另外一个原因,既然这样,她不如好好利用利用这一点。
很快,一个计划就在她的心里成型了。
“九姐,九姐……你想什么呢?”桐儿摆摆手。
燕九神情神秘:“我在想……怎么才能大把大把地赚银子。”
日落后不久,张掌柜果然寻到了粮店里,陈文叫梁二来报信,燕九来到铺子,交给张掌柜一包东西。
“这是……”
“治邪气的药。”燕九的神情隐在面纱后,目光却还算严肃,“吃了这药,些许会有些不适,但邪气排出之后就好了。”
张掌柜是被下人抬着来的,他此刻那半边身子已经不能动弹,哪里还管得上什么不适,捧着那药包连连点头。
要说他其实也不是个傻的,回家之后立刻就请了洛城最好的大夫来诊治,大夫也觉得这病邪门,又是针灸又是艾炙,但一点用都没有。张掌柜本来害怕今日之事被彭一成知道,少不了要修理他,但自己的命更要紧,因此思来想去,终于还是决定来找燕九。
“多谢燕姑娘,多谢燕姑娘,我有眼无珠,竟不知燕姑娘还有这样的本事……”
邪气的来源,他也不想多问了,毕竟彭一成还想坑掉燕九的铺子,他最好别跟她牵扯太多。
正要走时,却听得燕九忽然一声冷笑:“张掌柜,你该不会这么就要走吧,一点规矩都不懂么?”
张掌柜一愣,想到什么,忙示意下人放他下来,赔笑道:
“瞧我这脑子,燕姑娘帮我驱邪,我当然是得表示表示了。”
说着一挥手,命下人捧上一包银子来,打开一瞧,里面是两个五十两的银锭子。燕九朝那银子瞟了一眼,却没有接。
“张掌柜不会觉得,自己的命,就值这区区一百两银子吧?”
“这……”
回来之后燕九立刻命陈文去打听这个张掌柜的底细,原来他虽然是彭一成的亲戚,却并不插手彭家的生意,只自己开了一间粮店,够平日花销而已。如此一想,这诊金要多了他恐怕也没有,燕九于是伸出五个手指:
“我帮人驱邪,从来都收这个数,不打折,不二价。”
“五百两……”张掌柜犹豫起来,这价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虽然跟他的命比起来,还是命值钱,但钱也不是那么好来的。
燕九见他犹疑,便冷笑一声:“张掌柜不用想那么多了,我给你的那包药只是一半,不吃后面一半,你的邪病也好不了。这一百两我先收下,你什么时候拿来剩下四百两,我再给你后一半的药。”
“燕姑娘你……”
张掌柜失声,语气不是很好,燕九转头,斜斜瞥了他一眼,张掌柜只觉周身一寒,再也不敢有异议了。
“好,我,我明日就把银子送来。”说罢便命下人抬着自己走了。
回去的路上,燕九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阿澈饶有兴趣地凑过来:“哎,燕九九,你跟我说说,给那个张掌柜的,到底是什么药?”
桐儿“咦”了一声:“不是治邪气的药么?”
阿澈哈哈笑:“什么邪气,他那毛病啊,过十二个时辰自己就会好了,我说的对不对,燕九九?”
燕九笑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