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眼神呆滞,死死的盯着那个杀死爷爷的凶手。两只手紧紧的握在刺刀上,渐渐的倒了下去。
那个士兵猛然抽出刺刀,随着一声惨叫,小女孩趴在了地上,鲜血把小女孩身下的土地染红,她挣扎着,双手用力的扒着身下的泥土,一点一点的挪向自己的爷爷......
百姓们看着可怜的小女孩,一个个眼神里充满了对鬼子的仇恨。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跟小鬼子拼了!”
所有人都转过头,怒视的同时,一起冲向那个杀死小女孩的日本兵。
哒哒哒!
一阵机枪的声音响过,冲上来的百姓无一幸免,全部倒在了血泊里。
小女孩终于爬到爷爷的身边,沾满鲜血的双手抚摸着爷爷和蔼的脸颊,看着爷爷端详的死去,小女孩微笑着,躺在了爷爷的怀里......
今天,天上下起了小雨,地上的雨水渐渐汇成一条条小溪,流向了远方,带走了小女孩的仇恨,也带走了她的灵魂。
七月二十六日。
香月清司回到司令部,立刻拟定了对北平全面的进攻计划。
华北驻屯军向第二十九军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中国守军于二十八日前全部撤出平津地区,否则将采取行动。
二十七日凌晨三时许,通州城。
城内枪声一片,华北驻屯军正在围剿二十九军驻守在通州的一个营。
旧城南门外,保安队第一中队队长张庆余嘴上叼着一根烟,悠闲的翘着二郎腿躺在一棵大树下。手下人赵鼎一路小跑来到张庆余面前说:“大哥,小鬼子不是命令咱们配合第二大队和教导总队(1935年11月,日本帝国主义在通州一手炮制了以殷汝耕为首的伪“冀东防共自治政府”,1937年夏初,伪“冀东政府”为扩编军队培养军官,成立教导队,学员全部从保安队中选调)在这里埋伏二十九军的那个营吗?现在鬼子打的差不多了,按照先前的预定,那个营估计马上就能到这儿了,我们啥时候准备应战?”
张庆余斜眼看看赵鼎,仍掉了手中的烟头,用手敲着他的头说:“你小子有没有脑子?二十九军的人前几天救了我的表弟(指刘玉宝),往小了说他们都是我张庆余的恩人,往大了说,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中国人,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对他们开枪!”
“那我们咱么办?被鬼子知道了还会绕了咱们吗?”赵鼎继续问。
“看了再说,不行就跟小鬼子拼了!”张庆余躺在那里,继续说:“跟兄弟们都交代清楚,看到二十九军的人都给我朝天开枪!出了事我顶着!”
“好嘞!”赵鼎领命之后,把命令挨个传达到了所有人。
驻通州二十九军某营阻击阵地。
营长李勇带着将士们顽强的抵抗日军疯狂的进攻,在他身边,已经有数十具尸体倒了下去,面对敌人猛烈的炮火,显然有点支撑不住。
三连长跑到李勇面前大声报告:“营长,我们的左翼和右翼阵地已经被鬼子占领,坚守在那里的一连和二连伤亡颇大,已经向我们靠拢过来,现在我们三面受敌,还是撤吧。”
李勇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士兵大多都已经带伤,又回过头看着正在低进的敌人,拳头狠狠的锤在掩体上:“命令所有人,向城南方向撤!三连长!你带上一个排的战士负责掩护!”
命令一下,一连,二连,三连所有士兵拿起枪一边撤退,一边开枪射击,阵地上,只留下三连的一个排负责掩护,继续与敌人对峙。
“三连长,一个营的弟兄,就全靠你了!你小子一定活着来见我!”李勇手拍在三连长的肩上,眼神中透漏着不舍。
“放心吧营长,我一定坚持到最后!你快撤!”
李勇眼含热泪,拔步而出,带着战士们向城南方向跑去了。
“兄弟们,营长能不能冲出去,就看咱们的了!只要我们多坚持一秒钟,他们就多一点活下去的时间,你们怕不怕!”三连长对这个排的战士们吼道。
“誓死守住阵地,给营长赢得时间!”战士们齐声回答。
已经跑远的李勇,突然听到身后阵地上战士们的喊声,立刻停住脚步,转身望去,眼角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营长!快走吧!不要让三连长白白的牺牲!”有人催促道。
面对不舍,李勇严正的对着阻击阵地敬了个礼,随即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只剩下一个排的兵力很难阻止大队的日军三面围攻,很快,这个排的战士一个一个倒了下去,冲上来的日军士兵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补了刺刀,以免留下一个活口。没有打扫战场,就继续向前追击着逃掉的敌人。
天边微明,李勇带着剩下不到三百人的队伍穿过树林,来到一个土坡下面。
他停下脚步,用望远镜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突然,对面不到五十米的山坡顶上一个人影闪过,他立刻命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战士们还没有举起枪,对面的人影就挥动着白布片大声喊道:“你们是二十九军的吗?”
李勇顿时一惊,难道这里会有敌人?不等多想,李勇向前走了几步,对那人说:“我是二十九军营长,你是谁?”
话音刚落,对面人影身边又冒出一个人,李勇定眼观望,那人已经朝自己走来。
张庆余张开双手,示意对方自己没有带枪。走到李勇近前,确定他们确实是驻守在通州的二十九军人员之后才拱手道:“兄弟我是保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