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不从人愿。
妆衣睁开眼,吓得几乎要张口呼喊出来,只见一道黑光飘了过来,接着,她看见一双近在咫尺的蓝色眼眸几乎贴上她的鼻子!
她惊讶地说不出话,以前她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异色的眸子,比如倾羽妖化时就有一双金的……不过这个陌生男子的眼眸却和倾羽的不一样,不单单是颜色,还有那种阴戾而且含着笑意的眼神。倾羽的眼神虽然没有焦距,可他也是时常带笑的,可是这个人眼里的笑意却和倾羽的,不一样。
倾羽的眼神让她觉得安心,觉得温暖;而这个人的眼神,却透着一种刺骨的寒意。
妆衣吓得紧紧把后背贴在了石壁上。
“外头地方这么大,小丫头你为什么要躲在石缝里啊?”潮耳凑近妆衣耳边,抬着尖尖的下巴在她脸颊边蹭着,他的动作很暧昧,却让妆衣觉得全身都不能动弹。
“……你怕吾?”潮耳故意伸出舌信在妆衣耳垂上舔了一下,皮笑肉不笑道:“为什么要怕?吾与你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你你你你、你别过来!”妆衣吓得闭紧了眼帘,整个人都差点哭出来了!她语无伦次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男女授受不亲,你都有儿子的人了更当自重……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来这里?我们……我们以前见过?”
“当然见过,才几天呢,小丫头这么快就不记得吾了?”潮耳说着将大袖往脸上一遮,再放下时唇边已贴满一圈密密麻麻的胡子,他忍住笑意,忽然变了一个苍老的腔调道:“丫头,你看看在下是谁?”
妆衣定睛看了须臾,惊呼出声道:“黄员外!”
大概是嫌那石缝太挤,潮耳也没耐心跟妆衣废话,他一把揪着妆衣后领的衣裳,两手一提就将她给拎了出来。妆衣这才看到外面板着一张冷脸的伏魔,两只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不就是那天打伤她的怪大叔么? 难怪她那天在黄员外府就觉得这两个人好像什么地方怪怪的,原来根本是一丘之貉!
妆衣总算弄清自己的处境下来,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你们两个臭妖怪抓我来到底要干什么?”
“噗。”潮耳直接笑出来,歪着头看她:“我们是臭妖怪,那你家狐狸是什么?”
“他……他跟你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是这里,这里,还是……”伏魔的下巴在妆衣的脖颈间呼着暖气,游移着,一会儿是耳根,一会儿又是脸颊:“这里?”
“你不要脸!”妆衣痒痒地瑟缩着脖子,感觉快要哭出来了。
“好了。”伏魔打了个手势示意潮耳退下,潮耳笑了笑,按着妆衣的肩头把她往地上一推,妆衣就顺势一脸栽在了泥地上。她气呼呼地挣着身子坐起来,只见潮耳吊儿郎当地蹲下,将合拢的羽扇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脏兮兮的脸蛋玩笑道:“就这副不解风情的模样,也不知道那只狐狸看上你什么。”
“是啊。”妆衣想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赶紧转了一副嘴脸抱怨道:“其实他一直嫌弃我长得不好看,脑子又笨,还喜欢给她惹麻烦,他不喜欢我的……所以你们赶紧放了我吧,他不会来救我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吾等为什么还要放了你?”潮耳笑着调侃道:“既不能帮吾等把他引来,那么你就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吾看还不如直接一刀剁了的好。”他看了身旁的伏魔一眼:“你说是不是?”
“那你杀了我好了。”妆衣没好气道:“他不会管我的!”
“你这丫头怎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潮耳拍了拍她脸上的灰:“他若不喜欢你,如何愿意一天到晚将自己幻化成人的形态与你住在城中?你当吾妖族维持人的模样很舒服吗?”
妆衣愣了一下,倾羽把自己变成人形会很不舒服吗?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潮耳轻蔑地看着妆衣,挑着一双蓝眼反问:“别说你不知道,妖族要将自己化为人形,必须要有充足的灵元之力,否则就要去吸食其它生灵的灵元……吾之前曾与你家狐狸交过手,他那个体质,明显便是身上有伤而且灵元虚浮,你以为他保持人形很容易吗?”
“他受伤了?”妆衣又是一愣,为什么倾羽身上有伤她不知道?很严重吗?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傻?”潮耳明显不太相信妆衣,鄙夷地看着她问:“你是他娘子,难道你们天天住在一起,这些事情你会不知道?”
“我并没有听他说过。”妆衣低下眼睫,心里有些发虚道:“确切地讲,我的确也……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潮耳连连摇头:“吾现在开始有点相信他是真的不喜欢你了。”
妆衣心虚得更厉害,之前她被抓来的时候都没有感觉这样地恐惧,可是听到潮耳的这些话,她却确确实实地,害怕了。
“吾也不怕告诉你,那狐狸身上有伤,而且是很重的伤,这点他也可以作证。”潮耳大概是看妆衣可怜,指了指身边的伏魔道:“他那种程度的伤势想要天天和你在一起并且保持住人形,就必须要不断吸食新鲜的灵元。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世间生灵千万,灵元的味道也有好有坏,就像你们人类吃的东西一样,有的甚至非常糟糕。可他为了以人的样子在你面前出现,再不好的味道还是得强迫自己吃下去……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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