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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梅山接下来的日子,桑泠与朝歌过得倒是很是惬意。他们一起挖竹笋,一起在池塘钓鱼,偶尔探讨一下琴曲,偶尔谈谈术法阵法,很是默契的从不谈论彼此的身份。
饭食都是朝歌准备,桑泠会帮着添个火,打个下手。虽然每天都是竹笋和鱼,材料很简单,因着朝歌厨艺不错,做出来竟也十分美味、精致。平淡的生活,淡然如他,桑泠品出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就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也许在那一个不经意间,他的身影深深的刻进了她内心深处。
一场不经意的相遇,一次次不经意的萌动,造就了两个人的劫难。若是早知会受那么多的苦难,不知他们还是否有勇气开始。
时间,很快就到了两个月,是到了分离的时候,桑泠觉得很是不舍。
这一日,朝歌正挽了袖子扒着鱼鳞,桑泠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大概是快要走了,她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朝歌问她:“今天想怎么吃?”
她没有说话,朝歌又问道:“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她将一块小石头丢进池子里,平静的湖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她看向朝歌,有些落寞:“朝歌,明日就两个月了。”
朝歌手上一顿,看了下湖面,又埋头继续扒,只是手上的动作比之前慢了些,更认真了些:“嗯,我明日也要回家了。”
“啊,你也要走?”桑泠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她本想着再赖上几日的,不想,他也要走了。
朝歌眸光微闪,淡淡的道:“前几日就该走的,想着与你两月之约未到,不好将你单独留在此外,所以就多住了几日。”
桑泠凝视他片刻,声音中透出失望,“哦,好吧。”都已经累人家多住几日了,她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再赖上几日。桑泠到嘴边的话,又堵了回去,她深的侧脸,咬着嘴唇,转身回了屋子。
桑泠之前把每天发生的好玩的事都记录在了紫竹片上,本想带回去给小萱看的,这丫头,定会问她这两个多月如何如何的逍遥自在,想着与其给她慢慢解释,不如直接拿了竹片给她看。
但此时,她却不想与任何人分享。她凭空化出一把小刻刀,拿出更多的紫竹片,把这两月她与朝歌的点点滴滴,更详细的记下。
等入夜后,她拿出一个盒子,将这些紫竹片放入盒中,悄悄的把它们埋在了竹林深处。
回来的时候,桑泠有意无意的经过朝歌的窗前,踱手跺脚的将窗户扒开一条缝往里偷看。她其实只想看看他睡了没有,若是没睡,她想找他说说话。可是,看朝歌的样子分明是睡着了嘛,她有些失望的往自己住的竹楼走。
在桑泠离开之后不久,朝歌赫然睁开了眼睛,深遂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薄唇勾起一个浅笑,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东海的小公主,若是有你在手,不知……呵,算了,先放过你。”
……
一夜无眠,次日,桑泠起了个大早,明知道早晚要走,她还是想多点时间与朝歌说说话,朦朦亮的天空,显得有些清冷,她打开窗户,随便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窗外隔着林间的薄雾隐约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背对着她站在前方的石桥上。朝歌听着了动静,转过身来,同她打了个招呼。
桑泠走出去站到他的面前,一边低笑,一边自行脑补,觉得他倒是与她想到一块去了,定是故意起得早的。想到此处竟有些羞涩的红了脸。
“你起得真早。”
“家中有急事招我回去,所以起得早些,我先送你出去吧。”
“啊”,桑泠感觉被当头浇下一头冷水,她本想起个大早,好跟他多说说话,她攒了好些话想说呢,这现在……她嘟着嘴,有些失落又有些不知所措。
朝歌见她怪异的表情,问道:“可还有事?”
“没……走吧……”看朝歌的样子,应该等了一会儿了,桑泠虽有失望,终还是怕耽误人家正事,不再多说。
飞出结界外,桑泠还是忍不住拉了他袖子,满脸期盼的问道:“你还会来吗?”
“不出意外,每年都会来吧,我就不送你了,先走了。”不等桑泠再说下去,朝歌平地招起一朵祥云往东边飞走。
“喂……”望着他的背影,桑泠朝他大喊:“我不叫你朝歌成吗?我们都这么熟了,这太生分拉。我叫你朝朝好吗?好不好呀……喂……你不回就当你同意拉,朝朝再见……”
得逞的桑泠笑得花枝招展,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看到远处祥云上的那个人一个踉跄,身子猛的一抖,差点从云头上掉下来。
笑着笑着,她渐渐开始觉得心塞,笑声也变成了哭声。
朝歌走了,无意间相逢,短暂的相聚,终归要画上一个句号了。桑泠心中就算有万般不舍,也不得不面对别离这个事实。
桑泠生平之中第一次感受到了离别的不舍,她从来都是年少不知愁,此时她心底却闪过一丝叫做忧愁的情绪。
回神山的路上,桑泠也想通了,朝歌每年都会去梅山的,明年自己也可以去找他。先理后兵嘛,先在结界外喊他,若他不出来就直接打,要是他说起永不相扰的事,大不了赖皮不承认,想着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见他,心情也大好起来。
……
已过两个多月,狐狸毛想必也长出来了,要是受点皮肉之苦什么的自己也受得住,作好最坏打算的桑泠不再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