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所言甚是,欲速则不达,只可惜这西洋火枪如此犀利,短期内却无法大量生产了,看来进攻平南县城,金田的战斗民团是用不上此等利器了。”林凤祥话音落下,张宏此时也是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而随即,他站了起来,接着问道:
“凤祥啊,如今大军士气如何?大约几日后继续进兵?”
说起军队调动,林凤祥此时也一下子认真了起来,他拱了拱手,随即答道:“主公且宽心,我军士气正盛,进攻武宣也未出现太大伤亡,如今全城秩序井然,民团即时便可作战,属下明日便亲自带兵前往平南,必当在日落之前结束战斗。”
林凤祥的回答信心满满,不过张宏心中却有些嘀咕,以逸待劳这个道理谁都懂,民团如今刚入武宣不待休整便迫不及待地继续进攻,这岂不是正犯了兵家大忌?
出于对林凤祥的信任,张宏从来不会在他的面前隐瞒自己的想法,因而此刻自己即便一言未发,脸上古怪的神情却说明了一切,见此情景,对方仅仅是轻轻一笑,随即拱手解释道:
“主公切莫担忧,官村一战清兵主力尽失,然朝廷供给大军之物资仍囤积各县,近日这些城池防御形同虚设,我军占领武宣,所获物资数不胜数,此消息定当传遍各处,民团如若进兵迟了,清妖岂会将辎重留下,兵贵神速,因而士卒即便疲惫,我等也当一战。”
“原来如此。”林凤祥话音刚落,张宏便扶了扶额头,自己在行军打仗方面果然还是欠缺了不少,随即,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
“凤祥兄弟果然大才,民团这几日全权有你调动,我便在武宣静待佳音。”
林凤祥做事雷厉风行,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便带着大军主力出了武宣城的大门,对于此次进兵的胜败,张宏心中那是半点担心也无,清兵如今主力尽失,无论从武器还是数量上都远远落后于民团,此战自己就是想败都难,不过武宣如今虽是秩序井然,但要做的工作却着实不少。
张宏很清楚,如今百姓拥护民团多半是这次的赈灾以及那些政委演讲所起的效果,而他若想要彻底赢得民心,光做这些还远远不够,至少,自己要按照《农民篇》上所说铲除那些为祸一方的土豪劣绅。
“来人,将这些口碑极差的城中富户都给我压到大牢,他们的财产也都全部封存,我要亲自审理这些败类!”想到这里,张宏眼中闪过一道厉芒,随即朝着门外的卫兵大喊,对于这个时代的土豪,曾经是他们中的一份子的自己实在是太清楚这些家伙的为人了,把老百姓逼的家破人亡那都是寻常的事,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今天,便是算秋后算账的日子。
作为一个小城,武宣的富户本来就不多,因而抓捕行动进行的很顺利,仅仅不到一个时辰,上了黑名单的土豪乡绅无一漏网,而这些人,全都是民团事先在百姓中打听到了的,民愤极大,劣迹斑斑之徒,他们个个别说是横行乡里,便是逼死人的是都没少干。
当然了,此次审理由张宏亲自主持,考虑到主帅的威严,整个流程自然也就不能像当初在山区里打土豪,分田地那么草率了,至少也得找来些苦主不是?而这一任务的完成也非常快,当民团在武宣的大街上贴出布告后,去衙门递状纸,磕头诉苦的百姓简直是从者如市。
“这些混蛋,真该千刀万剐。”对劣绅的审判定在下午,而此刻,张宏翻阅着一张张状纸,眼中不断闪过一丝丝杀气,这些家伙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为富不仁,不,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如果以后世法律为标准的话,这些状纸里的罪行恐怕只要罗列出十之一二,便足以要了他们的脑袋了。
“哼,我一定要让你们都付出应有的代价。”状纸张宏只看了一半多,而仅仅就这一半便已让他拍案而起,这些劣绅如此行径便是稍有良知的人都会忍无可忍,但在这腐朽没落的清王朝,他们不但逍遥法外,过着人上人般的美好生活,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这些混蛋作孽也就罢了,还个个恬不知耻地以恶为荣,顶着大善人的帽子,这脸皮得有多厚啊。
“我一定要亲手将这满清,连同着它所带来的罪恶,一同葬送到无底的深渊。”此时此刻,张宏牙齿咬的紧紧的,的确,这几千年来的封建制度是有它不可弥补的巨大弊端,但纵观历史,远至汉唐,近说宋明,这些朝代即便走向没落,但中华传统的道德和是非观至少都传承了下来,而这满清,贫穷落后不说,如今居然连百姓的信仰都崩溃至斯。
长叹了一口气,愤怒过后的张宏心中闪过些许疲惫,他清楚,华夏如今这个模样,甚至是后世中国全民信仰的崩溃,满清都绝对要付全责,这些蛮族当年入关以后先是通过鲜血和屠刀给予汉民族重重一击,随即在所谓的“康乾盛世”通过修撰《四库全书》和文字狱收缴焚毁了难以计数的书籍,此等恶行便是焚书坑儒都不及其万一。
此时的张宏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后世自己看过的一篇报道,《天工开物》,中华民族集科学于大成的著作,甚至给予欧洲和日本思想以巨大启蒙的书籍,却在清廷修编《四库全书》之时被全部收缴焚毁,后世的国人甚至最后只能从日本引进并重新翻译,这是何等的悲哀!
如果说科技著作没了,可以重新摸索,那么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