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绝境中的雷劫似乎比外面世界的雷劫要凶猛很多,以纪墨肉身的强悍外加金缕衣,待九九八十一道雷劫散去之后,纪墨已被劈得只剩最后一口气,像条死鱼般半挂在玄墨舟的边缘张着嘴直喘气,渡过了雷劫,只要再渡过这段虚弱期,纪墨就算真正晋入仙君之境了。
可问题是她的心魔劫还没渡,通常情况,心魔劫应该在雷劫之前渡的,可在黄泉绝境这个坑爹的地方,很多事是不能用常理测度的,纪墨刚刚渡过雷劫,整个人正处于一种极端的虚弱状态,心魔劫并未给她任何恢复的时间,直接降临。
关于心魔劫,外力很难给与什么帮助,想在破这个劫,基本只能靠自己,像小黑和千帝噬魂符,其它时间可以救纪墨的命,可在心魔劫这一关,尤其还在黄泉绝地这么个诡异之地,它们基本给不了什么帮助,若是纪墨自己堪不破这一关,一切的一切都会成为往事云烟。
相对其它生灵而言,纪墨的心魔劫要重很多,她飞升的时候就是借凭外力打破了虚空通道飞升上来的,那一关的心魔劫就没渡,飞升未渡心魔劫,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它会一路积累下来,到你晋升仙君会或者仙帝的时候,一起渡,几次的心魔劫累加在一起,对渡劫者造成的心灵干扰自然远胜单次渡劫,一个不甚,就有可能堕入魔道,或者选择自戕,走向灭亡。
闲话不说,言归正传,纪墨只觉自己的眼皮变得异常的沉重,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在梦中,她的意识穿过了漫长的时光长河,飞回到了童年时代,身为小萝卜头的她,带领着赵家村的一群孩子四处捣蛋,比她大三岁的赵虎就像她的尾巴一般,天天跟进跟出。日子好不悠闲。
可惜。这样的美好时光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她五岁那年,父母双双选择了自尽。在离世之前那一夜,封印了她的灵根,在此之前,关于这一切。纪墨只是断断续续的听纪皇描述过,可当她切身去体会和直面这一切的时候。心情却是截然不同,母亲在最后的弥留时刻,一双美丽的大眼饱含歉意的看着她:“小墨,娘亲只愿你一生一世都能做个快乐平凡的普通人……”
做过快乐平凡的普通人么?若是可以的话倒也不错。可我的出身却注定了我不可能走这条路,娘亲或许是出于一翻好意,可……。纪墨幼时谨记母亲的话,一心想做凡人。对于修道抱有一种莫明的抗拒心里,可如今回头再看,却只能摇头苦笑。
纪墨此念一出,原本已经散去的母亲的面容突然再次变得清晰起来,她美丽绝伦的脸上满是怒意和谴责,她的目光冰冷而无情,像看着陌生人一般冷冷的盯着纪墨开口:“小墨,你这不孝女,怎不听爹娘的话,非得一意孤行的走上那险恶无情的道途?”她脸上的怒意、和目中冷冷无情的指责让纪墨心头一颤。
不过纪墨瞬间就回过神来,她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冷哼一声:“哼,我娘亲虽然不愿我走上道途,说白了也是担心我受苦,却绝不可能只因我没遵从她的意愿就把我当成仇人。”此念一声,纪墨大手一挥,母亲的影像顿时被她一掌拍散。
父母的影像消失之后,纪墨很快便看见了自己在雷霆峰修道的日子,从八岁到十四岁,这六年时间就像她儿时在赵家村的时候一样,无忧无虑,什么都不需要操心,是她人生历程中最美好的一段记忆,再次看到昔日那熟悉的、一个个生灵活现的人同门,师尊,她沉睡过去本尊的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在她脸上散开。
可惜,这段影像的时间持续更短,正当纪墨满心欢悦的时候,画面突然一转,转到了望月宗遭劫时的场景,纪墨眼睁睁的看师尊、师伯、师叔、还有其它各峰的师姐、师兄、师妹,一个个在自己眼前悲哀而绝望的死去……
纪墨只觉得喉咙发干,嗓子发哑,她迫切的想要做点什么,想要改变那个场景,可她空有神智,却没有实体,那里的一切根受不受她的掌控,她只能像个木偶一般,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生,什么也做不了……
“小墨,我当初不该收你到门下的,你看,因为你,这么多无辜的同门死去,我们这个建立了十数万年的宗门也因此而覆灭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就在宗门的灭宗大阵启动的那一刻,纪墨的师尊雷威的影像陡然在她眼前放大,目中布满了懊悔和指责。
“不,不,师尊,我也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我会重建望月宗,我会将望月宗发扬光大……”纪墨被自己最敬爱的师尊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被他用那种充满了懊悔和绝望的语气指责,只觉心神大乱,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和疼痛在她心中升起,她静静睡在玄墨舟边上的本体中,面颊上已挂满了泪痕。
“哼,如果你真的觉得懊悔,觉得愧对你的师尊和师门,你就该以死谢罪!”纪墨自我辩解的声音刚落,云雾峰的峰主云水蓝的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冷冷的开口道,纪墨瞧了瞧目光冰冷的望着自己的云水蓝,又看了看满含指责之意的望着自己雷威,她心头的悲伤更甚,心头无端的冒出一个声音,也许我真的该自杀谢罪。
“哼,强者为尊的修道界,你们望月宗自身实力不够,护不住自家的弟子,被人灭了也是活该,凭什么在这里指责自己的弟子。”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狂妄无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紧接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