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介伤得很重,陶乐不知行踪。余款冬挂了电话,神色严肃:陶乐必须出事了。
没有时间多做停留,他赶到医院,找到沈涟年:“徐子介怎么样?”
沈涟年把他领到病房前。浑身都是白布条。见问徐子介无望,他只好再次逼问沈涟年:“事关人命,我希望你从头到尾,一丝不漏地告诉我。”
“余款冬,你这么在意,是为了陶乐?”沈涟年确实是心疼的徐子介的,可心底萌芽的嫉妒却抑制不住。
“你喜欢我。”余款冬陈述,第一次定定看她。
素来读懂人心的她,怔怔看着他,破天荒觉得无能为力,唯有虚虚承认:“是……”
他说话不留情面:“可我不喜欢你。”
她尴尬而笑,牵扯不动皮肉,猝然坐在椅子上,失声:“你说话,从来那么不懂委婉吗?”
“你在为了你的私情伤害陶乐,如果她因为你的耽搁出了点事。你觉得我会怎么样?”他语气和眼神一样可以冻结空气,“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个人眼里没有是非,只有陶乐?”
“你想干什么?”她陌生地看着他。似乎在怨自己突如其来的喜欢,又是情不自已。
他没有坐下:“告诉我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会做。”
被他的眼神刺到心口,她不敢再隐瞒,把所有的线索都给他,包括那个地址。
待他毫无留恋转身,她突然失笑----她真是不爱则已,一爱惊人。爱了个完全不把她当回事的男人,爱了个喜欢陶乐的男人。
“余款冬。”她黯淡无光地注视着脚尖,依旧守在门外等着徐子介的消息。
他回身,“怎么。”
把钥匙做抛物线状扔给他,她说:“我的车借你,回来时油也加满了,你可以更快。”
他又精准扔回到她手心:“不用。”
没有立即去那个地方。而是先回到租房----又该通宵达旦了。
陶乐睡得很安详,将醒未醒之时。只觉后颈很痛。她睁开眼,没见到大山和蜿蜒的山路,没见到石块和身边的徐子介。光线疏散,她睁眼闭眼适应眼下情景,是个茅草屋。旁边很多干柴火,应该就是专门堆这个的。
她预感十分不好:绑架?
劫财?劫色?还是?
动了动身子,她瞧见地面是凹凸不平的,像是长期渗水才这样的。手脚都是自由的,那想必房门是紧闭的,她走到唯一的木门,果然摇来摇去不动。
检查了一下浑身上下,没什么伤口,就是手臂蹭了很多灰。现在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转不过来怎么回事,早就不介意身上是否干净。讨杂乐圾。
失魂落魄往回走,她坐在柴堆里,翻找。
无论如何,有点武器还是好的。这些除了秸秆,还有桑树枝,她想找个硬点具有攻击力的。找了半天没有合心意的,她很想哭。
不知道徐子介怎么了,更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缩在原地,她浑身颤抖地拍打着似乎无用的桑树枝。
“吱呀”一声,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哀嚎。
她听到更是往柴堆一缩,顾不上枝条蹭着她的后腰有多痛了。
不是她想象的面目狰狞的坏人样子,竟是个痴痴呆呆的青年人。或许和她一般大,或许比她大一点,总之不会太老。皮肤微黑,人微胖,穿着皱巴巴的衣服,看着很是邋遢。如果不是他表情呆滞,她不会觉得他傻。
他鬼鬼祟祟关上门,笑嘻嘻朝她走近。
惶恐堆积到极点,她退了又退:“你干嘛。”
不知道他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媳妇。”他的话口音很重,卷音明显,她听得吃力,但能理解。
厌恶缩回手,她开腔近乎骂了:“谁是你媳妇!你给我放尊重点!”
张二仔傻不愣登看着她,没听懂,继续往她身边凑:“俺爸妈说了,你就是俺媳妇!”
她再往旁边缩:“你冷静,你爸妈说错了。”她心里早就泪如雨下了,这傻子不会找不到媳妇所以他爸妈就把她拐了?生米煮成熟饭?
我去!且不说其他,她要是真被那傻子怎么了还怀了孕,不就遂了他们的愿?
女人总是爱孩子的。
面前放大的傻脸和无可忽视的怪异味道,她恶心得想吐:她还有功夫瞎想。
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猛地起身往后一退,直接站在了柴堆上了。因为堆得松散,她歪歪咧咧站不稳。她凶神恶煞地说:“你想干什么!”
“俺爸妈说,俺可以亲你。”张二仔头往后一笑,很是委屈地抬头看她。
她半点不妥协:“你们犯法!”声音大得响彻整个小木屋,都听到了荡悠悠的回音。
把张二仔吓住了,出乎陶乐的意料,他忽然大哭,就出去了。她站着往后退,直到贴着墙壁:tnnd,果然是个傻子!
随便一吓,愣是哭了!她不是歧视傻子,可仗着傻就这样逼人嫁给他难道不可耻吗?
她是被他们肖想做这个傻子的媳妇还算没有受伤,那徐子介呢?要是徐子介出了点什么事,她还是自责的。太过任性了,或者,她太自信了。
现在好了,王霞婆婆没见到,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她曾经听闻,有些地方,整个村子都是串通一气的,纵使你想逃,也难以脱身。
回想起那傻子的脸和他身上挥之不去的气味,她真的是拒绝的!
之前和她缠绵的还是款冬,突然就变成这个傻子要亲她……果然是从天堂跌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