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衣是她昨天啃拳头下决心买的,是周准。
周准见她被欺负,穿越人潮,把她拥在怀里,对青年毫不客气地说:“她长什么样,我最清楚不过。最讨厌你这样自己做了龌龊事还品评别人长相的。”
大庭广众的,附近一圈人都看呢,青年面子上过不去:“你tm是她的谁啊,多管闲事。”
“我这辈子只有她。”周准掷地有声地宣布,抱着她往前走了几步,离开那个青年。他依旧牢牢护住她,不言不语。
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怀抱,保护她;从来没有这样一种声音,承认她……而偏偏这个人,一无所有,她在偷窃吗?
不,不可以!
送周准去医院时,她搜遍了他全身上下,除了枪伤,一无所有。
公交车到了终点站,是西郊公园。他拉着她下车,还在担心之前的事:“陶乐,你没事吧?”
陶乐推开他的手:“我没事。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她拉着他走到公园长椅上,旁边正好有树遮荫:“你坐着,我走了。”
“你要去工作?”他似乎明白什么,“让我等你是吗?”
“是,我让你等我。”陶乐说完,扭头就跑,彻彻底底的落荒而逃。
我不会再找你,我发誓;你来找我,我也决不回头。
陶乐边跑边想,心里突然像是空了一块。
许是时运不利,刚刚跑到公交站点,能去公司的车就在她眼前开走。她一看手机,七点四十!八点上班!也不顾肉痛了,陶乐拼了老命抢了出租车:总之,她不能再迟到了。
下车,她加速,跑进工作室,恰好,八点整。她顺了顺气,重重跌坐在自己的小格子间。
是的,其他三个人都有办公室,就她,什么都没有。
她一上午都无聊地翻着往期案例,没啥心思办事。想着苏美人的钱还没付,可人已经香消玉殒。找江山要?她赶紧缩了缩身子摇了摇头,她还要小命。
“怎么,今天不出去做生意了?”徐子介刚刚送完客户,意气风发得很。
她耷拉脑袋,总之士气不足:“反正会失败,我就不折腾了。”
“很好,神经病放弃治疗了。”徐子介拍了拍衬衣袖子,语气平和。
“是的,我没钱买药了。”她也贫。
徐子介忽而抬眼,逼人注视她:“不过我这里不是绝症病人收容所。”
骤然被激醒,陶乐赶紧站起:“老板,我现在分析战况,月底之前一定拿出成绩!”
“希望如你所愿。”抛下六个字,徐子介回了办公室,只给她冰冷的关门声。
下班,公交,胡同,回家。
“咦,小乐,你那脆弱的男朋友呢?”王大妈。
“小乐,你那好看得要命的男朋友呢?”李大婶。
……
陶乐一路摇头,进了房间之后,她贴着房门缓缓下蹲,喃喃:“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轰隆隆,夏雨来得突然而迅猛。一瞬之间,瓢泼大雨落下,房间里没关好的窗被风肆意吹着,发出哀鸣的声音,听得她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