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不敢。
先是她爸那边可能打死她,再是她和款冬,始终……他们再好再如胶似漆,她始终觉得飘忽。以前恋爱就算了,如果有孩子涉及家庭涉及未来,她还是有点不敢。
原本捡了个美男并拐到身边,人生转运。现在的境况,是她奋斗几年后才会有的吧?
可款冬始终有个叫做周准的身份啊,消停了一个人,不代表能消停一辈子啊?
难得,款冬早餐后,款冬贴心递上红糖水,她不巴巴献吻,而是心不在焉地小口缀着。
中午,她主动去买饭,饶过饭店,买了验孕棒。她搁在大衣内口袋里,却仍然心虚不已。她一直认为,她在款冬面前是透明的,什么都藏不住。
不过款冬以为她例假来了身体不舒服,因此没有多说,而死让她靠着桌子多休息。
她去厕所时,跟做贼一样验孕。
两条红杠,她登时手脚一软。靠在墙上,她冷了几秒,赶紧不道德地将验孕棒扔进垃圾桶。又觉得太明显了,她抽了好几张纸巾,盖在上面。
出去后,她也紧张地东张西望,好在没人。
坐回办公桌,她忽然打了个惊天喷嚏。
款冬见状,给她倒了杯开水:“握着暖暖。”
陶乐眼前满满都是两条红杠杠,神游太虚。
“款冬。”过了半个多小时,也没顾客找她,她出神得手心冒汗。
“嗯?”他见她起身,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揉啊捏。
她深呼吸:“我特别不舒服,想去医院。好像感冒了,可能发烧吧。”她有点语无伦次,跟徐子介装病还行,跟款冬却……
不过款冬没有像她这般弯弯绕绕,而是替她围上围巾。一圈又一圈,他把她整张脸都埋住了软茸茸的织品里。他不着急,慢慢扯弄,先露出她的脸,再调整,看起来美观。满意之后,他问:“要我陪你去吗?“
赶紧从沉浸中回神,陶乐摇头:“不行,我就去看一会,你在这守着,说不定就有生意上门了呢。”为了逼真,她拿出之前的财迷腔调。
由是,款冬捏了捏她的脸颊,顺带把她的碎发掖到围巾里:“去吧,有事通知我。”
陶乐满口答应。
等她转身出门,心虚不已,通知?她就是不敢通知才偷偷去的。对于怀孕症状,有她自身初初怀孕的纠结,也有对她和款冬未来不确信的慌张。
不是火急火燎地打的,她慢吞吞等着公交车。她有点害怕,甚至希望去医院检查出来是错误的,她就不用担心的。
她不觉得自己属于“受孕体质”,偶尔没有安全措施,大多数是有的。她也不推崇吃药,没想到,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有漏网之鱼。
不,现在这“鱼”还没确定。
她进妇科时,脸红得跟西红柿一样,比去药店买验孕棒反应更为激烈。医生是中年妇女,见多识广,反过来跟她玩笑不用紧张。陶乐那样,已不是高中失足少女,怀孕太正常。
坐在长廊上等结果,她紧张得手心发寒,来回捏住手机。结果还没出来,款冬发来短信,问她是不是好。
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来舞去,编辑又删除,删除又编辑……
最后还是一个:挺好的,虚惊一场,等我回来。
“陶乐。”
听到自己名字,她起身,进去。
确认怀孕了,怀孕两周。
医生照流程,让她多加注意,絮絮叨叨了怀孕注意事项。陶乐耳边是医生飘忽的声音,脑子开始嗡嗡作响。
“好了,你可以走了。”
陶乐解脱似的,走出办公室,经过垃圾桶时,就把报告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我怀孕了?
我怀孕了。
我怀孕了!
那我要告诉款冬吗?
陶乐满脑子的问题。
她不知道孩子来得是不是时候,一堆问题忽然扑面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低头看脚尖,边走路边游神。
“陶乐?”柔柔的,略微上扬的女音。
她猛地一抬头,是谁在喊她?
“嘿!”李木莲走到陶乐面前,甩了甩手,“好久不见!”
“我……”陶乐支吾,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木莲。李木莲似乎曾经把她当成朋友,又似乎她们是“情敌”。现在李木莲和江山好了,她不能说错话坏事。不是她多在意江山,而是她怕江山报复。
李木莲瞧见陶乐唇色发白,精神不济,朗朗开口:“阿山已经都告诉我了,阿山真正的爱人叫做苏美人。陶乐,你可能不知道,我和阿山又结婚了。结婚之前,我们彻底坦白了,他带我去苏美人的墓前,我也告诉他我过去的所有。抛开职业骗术,其实我对你印象不差。”
“啊?”陶乐还沉浸在“我怀孕了”中,反应慢半拍不止。
捏住陶乐的脸,李木莲笑:“你长得很可爱,跟我小时候喜欢的小熊玩偶一样。”
陶乐:“……”
收回手,李木莲眼角眉梢掩不住幸福:“陶乐,我怀孕了。阿山现在管事业,我主内,照顾思君,马上,就要照顾肚子里的小宝宝了。已经有了思君,我们都希望生个小公主。”李木莲现在是幸福欢喜,可当初,她气晕过去,她爸颜面尽失。
她和江山恩断义绝时的苦痛,后来和江山重归旧好的艰难。其中包括她父亲的不理解,包括她之初对江思君的介意……
诸如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