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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从董姨娘处得到的百宝袋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的话,那在倒塌的佛像中发现的这颗画有朱雀赤巢所在之处的黑曜石所制的眼珠,就已经足够印证一件事——他们所有的人都已经掉入某个人设好的局里了。

从九天玄雷共凝的异象开始,所有的事情都透着古怪。

事后想来,甚至在青阳洞腹地中发现的那块刻有《灵根赋》经文石也十分蹊跷。

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条线将所有的人和事都串联了起来,但目的却十分明确——就是奔着五灵根去的。

可到目前为止,包括法正和龙潜在内的人都不知道五灵根之事,是否需要向涉事者坦诚是一个问题,而是否要继续走五灵根这条路,又是另一个问题。

见安齐远面色凝重,不明所以的法正倒没有安齐远那般忧虑,只是眉眼柔和地道:“或许是苏宗主吉人自有天相,就连神明都在庇佑他,所以才会让贫僧在这等机缘巧合之下从倒塌的佛像中发现了朱雀的赤巢所在。”

“佛语常云舍身成仁,佛祖如今舍了一尊偶像,却换来苏宗主恢复修为的一线希望,也算是一件好事。”

安齐远知道法正不过是在说一些宽慰之语罢了。

若真的有神迹显灵,就不会以这种佛像倒塌的不详方式出现了。

如今法正已将这内含赤巢地图的黑曜石珠子带了过来,若耶阁和青阳洞的诸多事宜也都安排妥当了,倒不用再像上次那般急着离开。

安齐远心神不宁地将法正引荐给了苏丛盛,苏丛盛被法正的一个初级的佛光普照治好了,登时将法正奉为上宾,就差没顶礼膜拜了,同时也吩咐人给法正安排了一个临近苏澈的厢房住下。

安顿好法正,安齐远心事重重地回到厢房。

苏澈还在床榻上安睡,眉眼的线条柔和到了极致。

没有了病痛的折磨,苏澈的睡颜看起来恬静得就像是在做着什么美梦一般,连嘴角都似乎沁出了微微的笑意。

安齐远就这般如石像一般定定坐在床头。

苏澈的轮廓早已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亿万次,可在他眼里却依然如同宝藏,每一次凝视,总会有更多美好的发现。

苏澈幽幽醒来,一睁眼就看见床边的安齐远如老僧入定一般在床边坐着。

若换在平时,见他醒了过来,安齐远即便不动手动脚,也总要跟他说上几句话的。

可这次他开了眼,却迟迟未见安齐远有动静,又见这男人一脸心事的模样,苏澈下意识便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在苏澈安睡的时候,安齐远只觉得心肠百转千回,理智在说与不说之间来回较量。

可在苏澈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安齐远原本混沌的内心却忽然变得清明起来,一如他眼前看到的这双清澈眸子。

是否选择继续走重铸灵根的路,归根结底也是苏澈自己的事。

他所深爱的苏澈,是那个站在修真界的顶端傲然视物的清冷存在。

无论他是多想将被九天玄雷折断了羽翼的他永远地囚禁在自己所铸的笼子里,可他现在却更希望有朝一日他们两人能并肩而立,风雨同舟。

苏澈有些茫然地抬眼看着安齐远落在自己头顶的大手。

没有像往常那样将安齐远的手挥开,此时此刻,苏澈越发笃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是不是探查出了什么新的线索?”

安齐远摇头,将他用传音蝉唤来法正,法正又将意外获得赤巢地图的过程一一告知。

苏澈听言同样陷入了静默的沉思。

现在所有的迹象都已经十分清楚地告诉他——有人故意设了这样一个局,先是用九天玄雷共凝阻止他飞升,又让他的神识脱离太昊天罡阵的桎梏落到了苏青言的躯体里。

这人将《灵根赋》的内容留在了青阳洞腹地的经文石中,又将重铸灵根所必须的聚火蜥灵筋和四十九种灵药寄存在了苏青言生母的百宝袋里。

而重铸灵根的最后一步——寻找朱雀赤巢,最关键也是最困难的一点就是要找到朱雀赤巢的位置所在。

可朱雀是在天界与人界分离的远古就已经飞升到天界的上古神兽,年代的久远让赤巢的所在逐渐失去了明确的记载。

如今存留在各种上古志异中说法大多语焉不详,只留有几个十分大概和模糊的地点,可这些地点所包括的范围都过于庞大,想要精确定位到赤巢的位置简直就如同大海捞针般困难。

如今朱雀赤巢的精确位置已经出现了,去或是不去就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若不去,则他必须安于这平庸的一生,待到这具身体的寿元耗尽,便尘归尘土归土。

可若去了,又极有可能会陷入到这幕后之人的惊天阴谋当中,到时候自己被搭进去也就罢了,若再牵连到无辜的法正和龙潜等人,甚至于安齐远这个魔头,他又于心何忍?

苏澈沉思了很长的时间,最后对安齐远道:“我决定将五灵根的事与法正他们坦白。”

现下的情况已与之前的大不相同——他们自己要走重铸五灵根的路与被别人设局引着重铸五灵根是天差地别的两件事,如今牵扯面太广,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决定别人的人生,苏澈遂决定开诚布公,将所有的□□都一并道出。

“若大家都觉得不应该走这条路,我便安安分分地找处地方清修,能修到什么程度就修到什么程度,其他的不再强求。”

“若大家觉得必须要揪出这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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