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会议室里的led灯照出的光芒令人阵阵发寒。
在某个瞬间里,恒地集团这间聚集了所有理事的会议室陷入寂静。每个人都知道沈漫问题的答案,但没有人愿意说出来。
他们都是粗人,他们跟着白朗夫妻打江山,用永久的伤痛、鲜血,甚至亲人的生命换来了恒地集团,他们都是恒地集团的创始人,有功之人,但他们老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显得越来越没用。所以为了找到自己的价值,他们倚老卖老,在恒地集团白吃白喝白拿,过着富足的生活。
然而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的的确确是没用了……
“沈漫,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座的可都是恒地集团的元老!没有我们,别说是你,就是故去的白先生都不可能坐在这儿!”
有的理事拍案而起表达自己的愤怒,也有许多人开始附和,但气势上明显落了下风。
沈漫暗自松了口气,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低声告诉洪爷,“把我准备的东西给各位理事发下去。”
早已等待的助理把资料送到洪爷手里,他低头看,内容是‘股权租赁协议书’。股权租赁?他没想到沈漫打得是这个主意!
直到所有人都拿到,所有人都带着好奇看过一次,会议室再度陷入寂静。
“我知道,各位都是恒地集团的元老,你们对集团的功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恒地集团有义务为你们养老,让你们和你们的后代安平富贵的生活。”她顿了顿,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还在会议室里回荡。
没有人反驳,他们都用等待的目光看着她。
“但恒地集团需要发展,需要做出改变,需要去除掉某些弊病,要做到这些,就必须集中中央权力。所以,我和你们签订这份股权租赁协议,在二十年内,你们的股权只属于我个人,当然,我会回报你们恒地集团这些年平均股权分红的同等数额,让你们照旧过着富贵荣华的生活。二十年后,这些股权会回到你们或者你们的后代手中,他们依旧享受着恒地集团带来的效益,直到有一天这个集团消失。”
其实沈漫不是个容易激动的人,她的声音总淡淡的,像是飘忽过去,却莫名会留下令人回味无穷的香气,缭绕不散,掷地有声。
绝对没有人想到沈漫会这样解决问题,真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概是她才对。
理事们面面相觑的时候,顾峥嵘发现他的名字不在这份‘租赁协议’的范围以内,他抬起眼皮静静审视着沈漫。
这女子坐在白朗曾经坐过的地方,泰然而坐,神情平静,毫无波澜。她有那么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仿佛带着笑意,但那笑意是清冷的,就像初春抚过的风,捉摸不到,带着花香,温暖,底下却是冷清清。
她的确和白夫人像极了,那个像他母亲一样的女子,端坐时候便是她这样。可她似乎也有白朗的气魄,眼角眉梢上挑的弧度透着抹不容忽视的凌厉和霸气。她似乎注意到他在看她,淡淡的朝他看过来。
顾峥嵘挑眉,她读懂她那再明显不过的意思,支持她!
“眼下,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顾峥嵘无奈的说,他发现自己在收到她目光中的期待的时候就忍不住要帮她。
这个能做他女儿的孩子,曾经背负着叛徒、白朗情妇的罪名,如今他却居然帮她!
理事们都有些意外。
其实他们心里多数已经同意了。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对于恒地集团的发展他们做不了什么,再这样下去,恒地集团早晚垮掉,可是他们存在疑虑,万一被沈漫骗了呢?万一她没有经营好呢?他们在好歹可以监视着她!
“我们老了,就算留在集团,恐怕也做不了什么。何况你如果真想做什么,今天也不会开诚布公的在这里和我们谈条件。既然已经别无选择,你又是白先生唯一指定的继承人,我看,就这样吧!”顾峥嵘冷冷的说,似是也无可奈何。
的确,所有人都不愿意正视一个问题就是沈漫是白朗指定的继承人,说白了,人家当董事长名正言顺,就是他们不同意,也照旧是她。
她这么做,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给足了他们利益。
洪爷和莫爷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他们总算明白沈漫要做什么。可这在座的鱼龙混杂,还有绮里夏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我承诺各位理事,如果在这二十年内的任何一天,我把恒地集团给了绮里夏,这份协议即刻解除。”她说着叹了口气,清冷的笑着道,“其实你们都知道,这协议是君子协定,对小人是没用的。”
理事们依旧在沉默着,人云亦云的效应让他们都在等待着别人做出决定。
她的目光扫过去,就发现了几个人心虚的对视着,有人的手慢慢摸到桌子下面。
“洪爷。”她立刻低声道。
洪爷到她身边,她在他耳边说,“打开门!”
“是!”洪爷已经明白了。
他们在进来前他发现了一批人,穿着黑衣服站在门口,看似守卫,实则都带着枪,他和莫爷早就猜测这些人恐怕有特殊作用。
现在他知道了,这些坐在会议室里默不作声看着别人的决定,却在时刻准备动手的必定是绮里夏的人无疑,沈漫要除掉这些蛀虫。
他快步上前打开门,而此刻,一个理事却猛地掏出一把袖珍手枪,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莫爷的枪口抵住了后脑勺。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