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在万里之外,一袭红衣的长发男子凌空而立,俊美不似凡人,似仙似魔,周围火红的地底容岩散发的热量让空气都变得扭曲,而他却丝毫不受影响,如丝缎般的乌发披在肩上无风自动,绝色的容颜映衬着火光,越发美得邪魅而凌厉,如烈焰般吸引着人飞蛾扑火。
下午一两点的时候,正是村民吃饭的时间,家家户户吹烟袅袅,不时有人高声喊自家孩子回家吃饭。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欢快地往家跑去,刚一进院子,就被他娘一把抓住了。
“山娃子!你又跑到哪里去滚了这一身的泥回来?你这袖子都划破了!你是不是又跑到山上去了?”
“山上有个漂亮哥哥……”山娃子想挣脱,挣不开,便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漂亮哥哥给的。”
“嘘,别出声,听有人在喊什么?”山娃娘连忙捂住孩子的嘴,只听远方有人带着哭音在喊:
“狗蛋,快回来你爹死了!”
白玉芳听见声音匆忙从屋里走出来问道,“干娘,谁死了?”
“是你林叔,他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做买卖,前段时间就捎信说这两个月回家,没成想竟然是这样回来的……”山娃娘说着脸上露出几分悲戚的神色,“饭做好了你们先吃着,我先过去看看。”
白玉芳回头看了一眼厨房,开口劝道,“干娘,饭马上就好了,你先吃了再去吧。”
就在这时,村东头便响起了一阵放鞭炮的声音,还有隐隐的哭声传来。
“不了,我先去看看有什么帮忙的。”山娃娘将围裙解下来递给白玉芳,伸手拍了一下山娃子的头道,“糖果别一个人吃,给哥哥姐姐一人一颗,听见没有?”
“白姐姐,给你。”山娃子挑了半天,挑出一颗不大不小的糖果递给白玉芳,白玉芳摆了摆手,笑着道,“不了,小山自己吃吧。”
另外几个小孩听见动静都跑了出来,围着山娃子一人分去了一颗糖果,最后小孩手里只剩两颗了,他将一颗小心地放进兜里收起来,剥开另一颗放入嘴里。
小孩子都是人精,知道白玉芳每次从山上回来都带了很多好吃的,几个小家伙便留了心眼,一避开大人就往山上跑,发现白玉芳去的是湖边的那户人家后,便经常在人家院子周围转悠,有时运气好,遇到好心的漂亮哥哥开门出来,总是会塞给他们一些糖果。
白玉芳摸了摸山娃子的头,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明明糖果是小哥给这些小馋猫们的,她却仿佛也吃到了一般,一直甜进了心里。
喜欢小孩子,长得帅,性格可爱好相处,笑起来的样子迷死万千少女……白玉芳抚了下自己的额头,不行了,不能再想了,她特么都快中那小哥的毒了!
山娃娘一直到天黑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步伐匆忙中带些慌乱,那样子仿佛后面有鬼在追着一般。
白玉芳正坐在桌子旁纳一双她干娘未完成的鞋底,见此抬头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疑惑道:“干娘怎么了?”
山娃娘看了眼桌子上昏黄的油灯,忙走过去把灯芯拔了拔,让光线变亮了些,这才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喘了口气道,“活这么大岁数,我走夜路从来没有怕过,今天回来这一路上一直心慌慌的,早知道先就跟你干爹一起回来了。”
白玉芳正在穿针的手微微一顿,她再清楚不过她干娘是个多么节约的人,每次都恨不能把灯芯全掐了,只留一点点出头,真可谓是一灯如豆,让在灯下学做针线活的她经常感觉眼睛疼,今儿却这么大方的让油可尽烧,只怕真是被吓着了。
干娘活了这么大岁数,论理也不会见个死人就吓成这副样子,上个月村里才走了一个老人,干娘夜里一个人摸黑回来,丝毫也不见半点害怕,今儿这是怎么了?
“干娘,吃饭没?我给你留了饭,现在去端来?”
山娃娘摆了摆手,“已经吃过了。”
“干娘,林叔……是怎么没的?”白玉芳将针扎进鞋底,然后用顶针用力一顶,这纳鞋底真是个力气活,不过这种千层底的布鞋特别养脚,就是下雨不太方便。
山娃娘正欲开口,看了一眼屋里几个大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她的小的,低声斥道,“你们几个还不去睡?等着吃竹笋炒肉是吧?”
几个小的闻言各自一哄而散,待他们都进屋去睡了,山娃娘这才拍着胸口道,“芳儿你是不知道,干娘今天没差点被吓死,你林叔整个人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那是活生生都被吸干了啊,也不知道是遇到什么精怪了,才遭此橫祸……”
白玉芳手一顿,心里有些不以为然,这年代的人还真迷信,这世上哪有什么精怪?
“听外面回来的人说最近不太平,经常有人无缘无故地失踪,”山娃娘喝了一口茶,抬头看向大儿子,“虎子你给我安生待在家里,别想着做那什么货郞生意。”
“娘,我就在附近走一走……”虎子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他虽然今天也去看了,多少有点被吓到,却没打消想要走街窜巷赚点零花的念头。
光靠地里刨食,哪够养活这一大家子人,而且弟弟妹妹都在长大,饭量也越来越大,他再不想点法子,家里迟早也会像隔壁村的老郭家一样卖女儿维持生计。
“我说的话你不听是不是?”山娃娘将脸一板,开始絮絮叨叨地教训儿子,一直到少年闭口不提当货郎的事才作罢。
第二天,白玉芳跟着山娃娘去狗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