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把十几种蛋糕,统统打包在一个盒子里面,“一共二百一。”念着这些蛋糕是昨天剩下的,她又道,“不要你零头了,给两百就行了。”
姚姑娘神色很不以为然,好像香菜在她面前算错了一道极其简单的算数题一样,那眼神里充满了对香菜的不屑。她本想神气活现的亮出身份,好好的对香菜说教一番,仔细一想。她何必要对一个小角色浪费口舌,还不如省点力气在其他有些身份的人面前摆谱儿呐。
香菜怎会看不出来这位姑娘对她有情绪。
打姚姑娘进蛋糕店到现在,那张脸上的表情多的,给她一个表情包恐怕都不够她用。
姚姑娘翘着兰花指,指着蛋糕店对面的那座巍峨的酒楼,“看到没有,你去荣记酒楼找福伯,报上我姚姑娘的名号。他就把钱给你了。”
香菜一怔,这丫吃霸王餐居然吃到她头上来了!
她默默地把包装好的蛋糕盒拆开,把盒子里头的蛋糕分门别类,重新摆放到货架上。
姚姑娘傻眼了,眼睁睁看着香菜把她挑好的蛋糕重新归位。
“你——”姚姑娘气极了。跺着脚歇斯底里尖声嚷嚷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香菜懒懒瞟她一眼。“不好意思,本店小本经营,概不赊欠。”
眼下的人让姚姑娘气蒙了,她自认是江映雪跟前的红人,只要她在外头搬出“雪皇”的名号,还从来没有人不敢买她的账!
“我不管你是谁,”香菜不卑不亢,凛然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白喝的东西。”
姚姑娘理直气壮,“我又没说要白吃你们家的东西,我不是让你去荣记酒楼找福伯要钱了吗!你是不知道我是谁,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香菜截住她的话,“你出来买东西,凭什么叫别人花钱为买单?别说是江映雪了,就算荣鞅本人来了,他不给钱,就拿不走我做的蛋糕。”
姚姑娘气红了双眼,自从在江映雪身边有了一席之地后,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你是故意给我难堪吧!”
香菜可是铁面无私,又不以权谋私,面对姚姑娘的控诉,她不由失笑道:“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何来故意一说?你要是不懂这世道,就麻烦你到大街上走一遭,看看别人买东西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要是随便搬出哪个大人物的名号就能当钱花当饭吃,那路上就没有叫花子了。”
被香菜说教一番,姚姑娘不但没有罪恶感,反而恶狠狠的撂下一句话,“什么东西,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摔门离去。
不大一会儿,姚姑娘带了个男人来。
此人皮肤黝黑,一脸凶相,身材魁梧。长得人高马大。
一进门,这男人就粗声粗气道:“就是这儿吧?”
“就是这儿!”姚姑娘的模样比她带来的人还凶狠。
香菜一瞧,乐呵呵的“哎哟”了一声。
这位姚姑娘的运气真不好。
她带谁来不好,偏偏带了个香菜的“老熟人”来。可不,香菜昨天才跟这个男人打过照面。
这男人一看到香菜,吓得俩眼都瞪直了,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香菜昨天下午下班,走到路上就被这男人和他带的几个弟兄就给截在半道儿上了。貌似时这位带头大哥的一位好兄弟受过香菜的“照顾”。于是这些人扬言要对香菜还以颜色,给她一个好看。结果这些人被香菜一个人收拾得抱头鼠窜。
其实这黑脸包公的脸这会儿还肿着呢,就是因为他皮肤黑,看不太出来。
黑脸男人心里直呼倒霉,两次为人打抱不平,两次落到同一个人手里!
香菜冲那男人笑眯眯道:“昨天咱们一块儿玩儿的开心不?”
黑脸男人忍着脸疼,不自然的笑着回应,“开心开心!”
“今儿还想再开心一下不?”香菜低头玩弄着收拾。
黑脸男人忙摇头摆手,一脸惊恐,“不不不不。昨天开心够了!”
香菜把收银台上的蛋糕盒丢到他怀里,“把架子上的蛋糕一样装一个到盒子里,拿去跟你昨天那些朋友一块儿吃吧。”
黑脸男人哭丧着脸捧着蛋糕盒。不知所措。这……这该不会是新的打击手段吧?他不已经说昨天开心够了吗,今天还有以后都不想再“开心”了!
见他不动,香菜不耐烦的催了一声,“还愣着干嘛!”
黑脸男人匆匆忙忙往盒子里拾了几块蛋糕,灰溜溜的走了。
有一件事情,黑脸男人想对了——香菜的这种做法,确实是一种打击手段,然而打击的对象却不是他。而是一旁脸色忽青忽紫变换不定的姚姑娘。
香菜打击人有一手,姚姑娘报复人的手段也厉害。
她从货架上端起一块脸大的蛋糕,直接盖香菜脸上。
报复得逞后,她冷笑一声,拍拍手扬长而去。
姚姑娘前脚一走,马上又有一个人进店来。
此人将香菜满脸狼藉的模样一览无余,莞尔道:“怎么弄成这样?”
看清来人,香菜在内心深处森森骂了声娘。今个儿到底是什么日子啊,哪门子的邪风把他藤二爷吹到这样的小店里来!
藤彦堂自顾自的往软皮沙发里一坐,宛如一头懒洋洋的猎豹,打量着香菜这个猎物,似乎在考虑怎么下口把她吃掉。
香菜感到一阵压抑。她不得不承认,藤彦堂那双眼睛太特么的有威慑力和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