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司长和孙新同是一道来的。
据香菜派出去的人回来告知,这二人昨儿陪几个官场上的人花天酒地了一宿。他找到地儿了,却几次被轰出来,故消息没能及时的送进去。
消息哪是没能及时的送进去,分明就是戴司长和孙新同没拿香菜当一回事儿。
快天亮了,戴司长和孙新同从花楼里出来,才听香菜派去的人说了财务室遭窃的事,于是急匆匆的赶来新申九厂。
来的路上,孙新同给戴司长吹了不少耳边风,也不知他都跟戴司长说了什么,成功挑拨起了戴司长的情绪。
戴司长一见到香菜,就怒容满面。
他正要发作,香菜却是先发制人。
她操着懒洋洋冷冰冰的腔调说:“二位,可真是叫我好等啊。”
孙新同嗤之以鼻,从一进厂长办公室,就一直抱着看香菜好戏的态度。
戴司长怒极反笑,“叫你好等!?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拖到现在才告诉我们,还说叫你好等!?”
他扯开嗓子咆哮,大概是宿醉的缘故,他咆哮的声音中带着几丝啥呀,并不尖锐。
香菜摆出比窦娥还冤的表情,为自己辩解:“我可是叫人快马加鞭去通知戴司长和孙副厂长——”她意味不明的娇笑一声,接着又说,“谁会想到二位除夕夜还在‘加班’!我的人在醉春楼找到二位,却被孙副厂长的人拦下了,说什么二位在跟几位官老爷商谈很重要的事情……”
戴司长脸色一变,扭头看向孙新同,“有这回事?”
孙新同一副无辜脸,“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香菜笑了一声,转而问将戴司长和孙新同接来的那名司机,“小陈,你且与戴司长说说,你闯了几次醉春楼。”
小陈就是香菜派出去的那个人。
为了赶时间,香菜还专门给他配了一辆车。
小陈看了一眼戴司长和孙新同,尔后低头恭敬的回道:“九次。”
戴司长的脸色,刷的又是一变。
小陈闯了九次醉春楼,孙新同怎么可能不知道!?
戴司长紧盯着孙新同,直到他发现孙新同的伪装在他眼前一点一点的龟裂,他才意识到孙新同在说谎。
孙新同大概是心虚了,却死不认错,还将矛头指向香菜。他瞪了小陈一眼后,大声指责香菜:“分明就是你的人没把事情说清楚!”
“没见到二位的面,怎么说?”香菜对着孙新同轻轻冷哼一声,语速极快的接着说道,“难不成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九厂丢了金条?要不是我将此事压了下来,昨儿夜里二位还能抱着美人踏踏实实的睡觉?”
香菜陡然拔高音量叫了一声,“戴司长——”
戴司长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看着她,眼里压抑着的怒气和恐惧两种情绪似要交织在一起喷薄出来。
香菜扬起下巴,施展出“王之蔑视”的满点技能。
“你有功夫去讨好那些个官老爷,还不如多花些心思想想怎么来巴结我。你现在坐的位置,换一个人一样可以坐。而我坐的这个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坐的。不然,当初你们也不会费尽心思的把我挖过来。
我大可以越过你,直接与你上头的人对话——戴司长,如果你连这一点都搞不清楚的话,那你这个司长,还真是当的糊涂啊。”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一下骤降了几十度。
戴司长如坠冰窖,面无血色,冷战连连。
他不是没有头脑的人,也听得出香菜刚才那番话里有几分威胁的味道。香菜若是直接与他上头的人对话,那他将会变得可有可无。那么他在经贸司司长的位置上也变得时日无多。
他之前一直将香菜当做是下位者,算是他有眼不识泰山。他此刻才意识到,香菜与他上头的人一样,都是上位置。
跟戴司长不一样,香菜本身的价值和她能创造出的价值不可估量。
在上位者的眼中,戴司长仅有的一点价值就是好好的当这个中间人。如果他连这一点仅有的价值也没有了,那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今时今日的锦衣玉食,与新申九厂的林厂长息息相关。
若真出了事,上头追究下来,换了谁也不会换了新申九厂的这位林厂长。
现在是真出了事……
戴司长不敢往下想。
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冷汗已将后背的秋衣浸透。
戴司长一点一点的放低身子,垂下了尊贵的头颅。
孙新同不敢相信戴司长就这样屈服了。
他一副打抱不平状,怒视香菜叱道:“林香菜,你竟敢威胁戴司长!”
那算是威胁吗?她说的都是实话好不?
如果戴司长这会儿仍受孙新同蛊/惑,那他是真的糊涂了。好在他还不算太蠢笨。
“你还不闭嘴!”戴司长对孙新同低声斥责。
孙新同语塞一阵,不敢置信的看着戴司长。姓戴的怕这个女人,他可不怕!
他怒瞪向香菜,目光触及燕松扫来的冰冷眼神,他不由得心尖一寒,一时噤若寒蝉。
戴司长暗暗瞪了孙新同一眼,自己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个好主意来,只好硬着头皮向香菜求助:“林厂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丢的金条是一定要追回来的,不然,戴司长也不好向上头的人交代。”香菜一副为戴司长好的模样,接着又说,“但是这件事不能让警方介入进来——九厂遭窃的事一旦公开,将会把很多人都牵涉进来。我想,这并不是戴司长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