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荽摸摸咕噜噜直叫的肚子,真的是饿了。
望着粼粼而动的湖水,芫荽心中没有意思害怕恐慌,反而一阵怅惘。
他面前的这片校湖。就是夺去韩老师生命的地方,到底谁是害死韩老师的罪魁祸首,还不得而知。
乐源虎视眈眈看了芫荽一眼,后对望着校湖失神的骆悠悠问:“悠悠,知道那幅画的还有谁?”
“除了我家人,还有你们,就没别人了。”骆悠悠目光闪烁一下,绝口不提香菜知道这回事儿。她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可能还有渠教授。”
“可能?”
“是的,还有渠教授。”骆悠悠语气坚定,尽可能让人信服自己。
“为什么你要说画是渠教授送你的?”
骆悠悠生硬道:“就是他送给我的。”
“韩老师死前根本就没跟我提起过渠教授!”乐源压根儿不信渠教授也牵涉其中。
芫荽也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尤其是那幅画的去向,便忍着没有插嘴。
大约是被问烦了。情急之下,骆悠悠将事先准备好的台词顺口说了出来,“就是渠教授送给我的!我被绑到羊城前,是渠教授约我出来的,我不开心他骗我,所以把他送给我的画烧了解气不可以吗?”
乐源怔住。他还是头一回听说骆悠悠之前出事,跟渠道成也有关系。如果真像骆悠悠所说,那她对渠道成的好感度是不是就没那么深了?想到这里,乐源有些小高兴,几乎要藏不住眼底的愉悦。
他这是完全没有把芫荽当成竞争对手啊,说不定有一天他会后悔没把芫荽这匹黑马放在眼里呢……
如今骆悠悠一口咬定把《树》烧了,可芫荽和乐源二人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再怎么追问,从骆悠悠口中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结果。
真的被问烦了,骆悠悠借口去厕所,便离去。
乐源与芫荽独处,发现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稚嫩的脸上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沉静气息。低垂的目光微闪一下,他喏喏开口问:“你在骆家见过那幅画……你还记得那幅画是什么样的吗?”
他是想从芫荽口中打探一些东西。
芫荽自是察觉了他的意图,目光平静的望着他,没有回答乐源的话,反而问:“你觉得骆小姐说的话是真的吗?”
乐源一脸古怪,忽然想起明宣之前所说芫荽好像知道点什么的样子,他现在突然也有这样的感觉。
芫荽将目光重新投向波光浮动映着翠绿树影的湖水,飘远的眼神中黯了黯,“既然你是骆小姐的未婚夫,可以借着方便的身份去骆家探一探那幅画还在不在。”
乐源神色一变,警惕起来,低沉的声音中充满危险,“你到底是谁?”
“我们之前也算是见过,不过没有打过照面。”芫荽神情扑朔。
如若他这般模样让香菜看到,她一定会感觉眼前的人很陌生。
惊疑不定,他绞尽脑汁如何也想不起来与芫荽有过那样的缘分。
不等他发问,芫荽便说:“在宝芝灵,我听到过你的声音。”
乐源脸色又是一变,不知是惊是喜“你认识成大夫!?”
芫荽不置可否。
见他默认,乐源舒展颜色,甚至有些激动,“也就是说,你跟成大夫一样——那韩老师也是……”
被芫荽眼角的冷冷余光一扫。乐源将“革命党”三个字吞回到了肚子里。
芫荽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革命党,这解释起来很复杂,便没有与乐源详说。
芫荽又将话题说到画上,“总之就麻烦你到骆家去一趟,确认一下那幅画还在不在。”
被委以重任,乐源顿时感觉无上荣耀,整个人为之精神一振。
革命烈士为伟大的革命事业抛头颅洒热血,与敢于牺牲敢于风险的他们一比,乐源丢掉一些尊严根本就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乐源拍着胸脯向芫荽保证。“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不过他立时蔫下来,“可我不知道那幅画到底画的什么。”
“就是一棵树。”除此之外,芫荽没有多说。
依他的身份。无法进入骆家,无奈之下才想到利用乐源,乐源一直在暗地里积极拥护革命党,他这也算是成人之美吧。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不会伤害到乐源的性命。
见芫荽讳莫如深,乐源对他改观了不少。
骆悠悠回来不多久,明宣也带着吃的东西回来了。
“开饭了开饭了——”明宣分派食物,将一颗热乎乎的烤地瓜递到乐源手上时说。“对了,你想过怎么打发韩老师的父母了吗?”
“不见着钱,他们是不会走的。”乐源清楚这一点。
明宣哼哼一笑,“那你只能自己想办法筹钱了,别指望学校会给他们一分钱。你可别忘了,韩老师可是咱们学校厚葬的,他爹娘可没在他的丧事上花一分钱。”
儿子生前纵然有过错,当爹娘的也不应该叫他寒尸在外。
乐源大可以用这样的借口将那二老打发走。却不想这么不仁义不近人情。他垮下脸来,“这让我上哪儿筹钱去?”
家里供他读书就已经很勉强了。
见乐源看着自己,明宣忙摆手道:“别看我,我知道你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不是问我哥要不出钱来,不过我哥是个嗅觉灵敏的。他一定会查出这笔钱的去向,到时候肯定查到咱们学校……”他向骆悠悠看去,话却是对乐源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