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曦来以为搬出藤二爷的名头至少能将工商机关的这些人吓唬住,谁承想对方带头的听他将藤二爷搬出来不仅不露丝毫惧色反而还嗤笑了一声。他一发笑,他身后的那群小喽啰之中也随之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薄曦来确定自己说的是藤二爷没错,但他们这一笑怎么搞的好像他刚才说的是一加一等于三的那种低级笑话。
他稍稍愣神的工夫,对方已来至他跟前,带着侮辱性,抬手拍打他的脸,“别说藤二爷,就算你们荣大爷来了,百悦门的营业执照还有你们的工作证,我们一样要查。”他加重手上的力道,将薄曦来的脸拍得啪啪作响,唇角挂着狰狞的笑十足得意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是工商局的,就该好生伺候着我们,不然爷爷们谁要是一不高兴外加一不小心认出你们中的谁是‘革命党分子’,那就别怪你爷爷们不留情了。”
对方的话中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他说话时,他身后的带有棍子的几个家伙带着示威性的将棍子把玩在手中。
这些人果然是有备而来。
听他们说刚从同乐门出来,如果真如他们所说,同乐门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不会没人来通风报信。瞧工商机关的这些人一个个嘚瑟的样子,薄曦来暗忖,通风报信的人定是被他们在半道上截下了。
打着“工商局查证”的旗号四处抓革命党分子,又打着“抓革命党分子”的旗号来百悦门作威作福,不管他们这些人背后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来百悦门撒野实在太猖狂!
不甘心又如何,真要是让对方着了道儿,那后果可不堪设想。甚至有可能将整个百悦门搭进去,薄曦来不可能拿百悦门这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
这口窝囊气堵在嗓子眼,薄曦来由于竭力隐忍,额角冒出突突直跳的青筋,整张脸也变得青一阵红一阵僵硬的,使得他脸上的笑容险些难以维持。
此时若是不忍,他们随便指一个人说是革命党分子,那百悦门纵有百张口也难辩得清。
薄曦来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一定要拖!
至少要忍到拖到藤二爷回来救场!
薄曦来强迫自己好声好气。“诸位爷,你们今天就当是来给我们打了个招呼,明儿来的时候,我们一准把百悦门的营业执照和工作人员的工作证全都奉上。”说着,他掏出一沓钱票,少数有百十来块钱,见对方目中闪现贪意,便知“有钱好办事”,于是口气变得更加讨好,“这些钱就当是我孝敬诸位爷的。爷拿好这些钱,请弟兄几个喝酒去……”
薄曦来正要将大把的钱票递出去,手腕上蓦地传来一阵剧痛。右手不受控制的甩向上方,大把的钱票洋洋洒洒漫天飘散如下钱雨。他捂着又麻又痛的手腕,顺着治安员们惊诧的目光,扭身向自己身后看去,只见一人顶着一头冲冠怒发,威风凛凛的扛着一个空酒瓶,一副要大杀四方的架势——
这么拉风,这么张扬。这么嚣张。
哇靠,这谁啊?
这突然冒出来的人身上穿的是百悦门的工作制服,可薄曦来怎么不记得百悦门酒保当中有这一号人物啊,是哪个戏班子里不小心放出来的丑角吧……
香菜睥睨着一脸蠢相的薄曦来,“薄经理,真不像样子啊,我看你还是让贤吧,这经理的位置换我来做好啦。”
这臭丫头想干神马!?
“呼嗡嗡——”
薄曦来还没回过神来。耳边便传来一阵空气被划破的尖啸声,紧接着伴随着滚滚杀气眼前一道黑影闪来,他更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状况,全身汗毛根根倒竖起来,在大脑给出信号之前。身体便先做出了反应!
薄曦来身子直直下坠的同时似乎有什么东西掠过他的脑袋,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让他感到头皮一阵发紧。
嗙的一声闷响,像是酒瓶重重击打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发出的声音,继而又是玻璃破碎的脆响,紧接着有什么东西飞溅到脸上,刮得脸上的皮肤生疼,薄曦来下意识的抬手一摸,指腹竟捻到几粒玻璃渣子。
咚——身侧又传来重物倒下的声音,薄曦来扭头一看,几秒钟之前还跟他神气活现的那名治安员此刻正倒在地上,脑袋边上还多了一个血窟窿。血窟窿……这么说是夸张了一些,反正对方见了血,半天爬不起来!
薄曦来正过脸儿,怔怔的看着香菜,吓得小心肝儿乱颤。
这丫头下手也忒狠了,居然将酒瓶呼到人脑袋上,她到底想干嘛!薄曦来庆幸,要不是自己躲得快,自己铁定跟倒在地上的那个治安员一起遭殃!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薄曦来一下从地上蹿起来,暴跳如雷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刚才是想连我一块儿揍吧!”
“嘁……”香菜瞥了他一眼,露出失望与不耐烦的表情。
薄曦来凌乱了,这丫头一定是想篡位想疯了,才会企图连他一块儿干掉。干掉他,百悦门经理的位置就空下来了,得到百悦门经理的位置,就意味着工资要涨一倍啊……
不不不,他的性命和经理的位置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香菜把工商机关下派来的治安员给打了!
剩下的那群治安员从惊呆中回过神来,一个个怒容满面,尤其是手上抄着家伙的,不敢把棍子招呼到人身上,反而一边大声叫嚣一边胡乱打砸东西,以此来耀武扬威。
百悦门的酒保们挡在他们面前,嘈嘈杂杂,与他们对峙僵持不下。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