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的身高在持续增长,饶是如此,她不到一米六的个头,与身材颀长挺拔的荣鞅仍有一段无法直视的身高差距。
身高不够,电话筒来凑。
香菜将荣鞅堵在电话筒的死角,拿着电话筒直直的对着他的脸。
荣鞅要是当真被香菜的小身板胁迫得无处可逃,那他空长了大高个头和一身力气。
他这人素来爱干净,有点小洁癖,所以比起香菜本人,他更忌惮她手里的那柄不知被多少人碰过的电话筒。
一想到那上面沾满了数目庞大种类繁多的细菌,荣鞅的脸色变得极为不好看,胃里也微微痉挛。
他扭脸躲开香菜手中的“凶器”,桀骜不驯的眼神中透着厌恶,“拿开!”
他越是像个受气包,香菜就越是能从中找到欺负他的乐趣。不过香菜也知道,兔子被逼急了还下口咬人呢,何况是个大活人!
于是挪开了荣鞅脸跟前的电话筒。
见香菜收走先前一直抵在他脸前的玩意儿并且她眼中原本盎然的戏弄之意湮灭了下去,荣鞅暗自松了口气,迎上香菜投来的仍带有一丝戏谑的眼神,恢复一贯的高冷倨傲。
香菜撇嘴,唇角挂着轻忽的笑意。
目光偏向电话亭外,毫无焦距的在来回攒动的人群中穿梭,荣鞅借此来躲闪香菜的直视。
这个女人总能轻易的扰乱他的情绪,让他无端端的心烦意乱。
荣鞅发觉,一身旧装的香菜身上不但没有让人生厌的气味,反而有一丝丝香薰薰甜腻腻的味道。
许是香菜身上的那种可口的味道让荣鞅晃了神,他竟情不自禁的凑近香菜细闻。
香菜蓦地又将电话筒横在他们之间。
跟黑黢黢的长物打了个照面,荣鞅身形一顿。心神稳住。
方才脑袋里的那一阵恍惚和心头的那一阵荡漾,让他感到奇怪与别扭。他到底在干什么?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
“打电话!”香菜没多少耐心。
荣鞅抄手斜倚在电话筒的角落之中,阳光帅气,丝毫不像是身陷窘境的样子。
“要我打电话找人来帮你,也不是不可以。”荣鞅轻挑了一下剑眉,显然接下来是要向香菜开出条件,“之后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他故意有所保留,先试探一下香菜的反应,却并不是他期望的那样——
“哼~”香菜冷笑一声。拎着电话筒在自以为已经掌控了主导权的荣鞅面前晃了两下,神情有些莫测,“跟我谈条件是不是早了些?今日之事过后,谁欠谁的,还不一定呢。”
“我无所谓啊。”荣鞅耸了一下双肩,口气十分轻快。
“当真无所谓?”斜扬嘴角的同时,香菜眼中慢悠悠的划过一道讥讽,“我想问问荣大爷今日为什么会出现在花帜银行?”
昨天香菜在藤彦堂面前说起了洋行的一点小阴谋,今天荣鞅就出现在花帜银行的大门外,只怕这两件事多少是有些联系的。
不止如此。那伙人选在今日行凶,恐怕也不是心血来潮。
经香菜一提醒,荣鞅想起今日来花帜银行的目的。脑中顿有端倪,却难以说清。
见他脸色渐渐变凝重,香菜用一种打趣儿的口吻继续说道:“我说那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今天这个黄道吉日来花帜银行抢钱......”
香菜想表示什么,荣鞅清楚无比。他截住香菜未说完的话,“不可能!”
他不可能是走到哪就把灾难带到哪的扫把星!
香菜对这个后知后觉的倒霉蛋充满了同情,“怎么不可能。你当时就在银行的外面,发生了什么。你应该都看到了吧。”
他神情略带疑惑,口气却十分笃定,“那些人不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香菜搔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
难道是她想多了......
到底是什么能够荣鞅这么自信?
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那伙人在花帜银行放了几枪,抢了几个人的钱,就扬长而去。跑到天霞路上,还有那么多车子帮他们打掩护。种种迹象。让香菜很难相信他们这一次行动是没有预谋的。
香菜忽问:“你在银行外面待了多久?”
“不到一刻钟。”
取钱这种事情,无须劳动他亲自出马。以往都是他派了两个得力的手下去做这件事。
然而昨日听了藤彦堂的一番话,他唯恐节外生枝,便跟了来。跟以往不同,这一回要取的钱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刻意叮嘱手下一次性从账户上取出两万银元。如果遭到银行的人刁难,再来请他出面摆平。
在枪声响起以前。荣鞅并没有发现银行周围有什么异样。枪声响起以后,大概一分多钟以后,他才看到三个蒙面人各携了几只沉甸甸的箱子匆匆忙忙的挤进银行门口一辆停了许久的小黑车里,一齐扬长而去。
紧接着不到半分钟,他就在车里遭到香菜的挟持。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荣鞅越发觉得不对劲。刚才他笃定那些人不是冲着他来的,是因为在他和他的手下到花帜银行之后,他并没有发现银行外头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换个方式思考,如果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除非——
除非那伙人早知道他今天会派人去花帜银行取钱,早早的就埋伏在了那里!
想到这个可能,荣鞅心中凛然,呼吸变粗重了几分。
还真特么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通过时间的演算,香菜却推翻了她原先的假想。说不定那些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