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身份,到了你家的酒会,不就暴露了吗?”
“暴露就暴露了,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你就别管了,我这么做,当然是有我的目的。”
江紫涵冷笑:“知道,你的目的就是顾小曼!”
“别耍小孩子性子。”
“我以为你会来的,我连舞伴都没有,你说怎么办?”
公输羽笑道:“这是你们江家的酒会,你没舞伴也没什么的,你还可以和逸飞或者伯父跳舞的嘛!”
“可是我想跟你跳!”
“下次喽!”
江紫涵依旧闷闷不乐,但毕竟今天是她江家的酒会,她还是要强颜欢笑,面对每一个来宾,当然也不乏讨好的男士,跟在她的身后,就像一串粽子似的,她却一个也看不上眼。
忽然,就听哗啦一声,顾小曼仆倒在桌上高叠成金字塔形状的香槟酒上,一时酒杯碎了一地,酒水横流。
顾小曼回头,却见麦琪踩着她曳地的鱼尾裙摆。
“顾小姐,你实在太不小心了!”麦琪收起了脚,淡淡地说。
“小曼!”江逸飞急忙赶了过来。
顾小曼恨恨地望着小人得意的麦琪,又听见周围各种的嘲弄之色,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马戏团的小丑。
被江逸飞扶进房间,他紧张地问道:“伤到哪儿没有?”
顾小曼摇了摇头。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一件衣服。”江逸飞随即起身离开。
此刻,就见江母推门进来,高傲地站在她的面前,顾小曼急忙起身:“伯母!”
“哼,别叫我伯母,我不是你什么伯母。”
“是,江夫人。”顾小曼隐忍内心的委屈,尽量显的低眉顺眼。
“你是‘春暖’的员工吧?”
“是,我在财务部做会计。”
“小小一个会计,你觉得你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吗?”
顾小曼抬眼望向江母,见她满脸的轻蔑之意,“是,这是你们上流社会的场合,我原本是不该来的。”要不是因为江逸飞,她难道愿意来这种让她浑身不自在的场合吗?
“你知道你今天给我们江家丢多大的脸吗?”
“对不起!”
“你现在就给走,从后门走,别在给我丢人现眼,江家不欢迎你!”
丢人现眼!
是的,今天她不仅丢了江家的脸,也丢了江逸飞的脸,还有她自己的脸。
顾小曼一直隐忍的委屈,倾泻而出,掩面跑出房间,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奚落,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骄傲的人,这种骄傲不是来自她的表面,而是来自她的骨子里。
尽管对人都很和善,但她内心却有一份骄傲,和每一个人一样,对于自己的骄傲。
可是,今天她的骄傲就被人轻贱地踩脚下,支离破碎,永远也收拾不起来了。
公输羽坐在车上,等着快要睡不着了,就见顾小曼提着裙摆大步地跑了出来,忽的,脚下一崴,整个人趴在地面放声大哭,就像被人遗弃了一般。
是的,她是被遗弃的,她的尊严被人遗弃了!
她受不了别人看她的眼神,她又不是怪物,她家做殡仪生意又怎么了?
难道见不得人吗?
在酒会上,她一直都在隐忍内心的委屈,告诉自己,为了逸飞,为了逸飞……
但她受不了江母对她那种恶毒而又轻蔑的态度,仿佛她是一个乞讨上门的叫花子,狠狠地伤害了她的自尊心。
公输羽飞快地跳下了车,大步奔跑过来,“怎么样,受欺负了吧?”
“你……你怎么来了?”顾小曼惊慌失措,急忙去抹眼泪。
“我担心你。”
“你是特意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顾小曼狠狠地瞪着公输羽,现在狼狈的她,只想偷偷地一个人舔舐自己的伤口,他为什么又要出现?
“你也知道你现在是个笑话吗?”公输羽说话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
“你也当我是个笑话?凭什么呀,你个被人包养的小白脸!”顾小曼伸手擂鼓似的朝着公输羽结实的胸膛一阵乱捶。
公输羽忽然抓住她的双手,低头叼走她的两瓣樱唇,顾小曼惊了一下,心跳猛然加速,但她竟然没有反抗,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或许,此刻,她只是需要一个吻的安慰。